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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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之後，齊以琛終於出現在我的病房門口，手裏提著進口水果和高端補品。

“老婆，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溫柔又歉疚，俯身摸了摸我的臉，掌心溫熱，眼神疼惜，“還疼不疼？我給你擦擦身子？”

我看著他，心下恍惚。他的眼神那麼真，仿佛真的在乎我。

可下一秒，他開口了——

“老婆，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他頓了頓，語氣小心翼翼，“茉莉剛剛檢查出來懷了二胎，貧血厲害，血庫缺血，隻有你和她血型匹配......”

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貼心，難怪他眼含愧疚。

“所以......”我扯了扯嘴角，“你來獻殷勤，就是為了這個？”

齊以琛臉色一變，連忙解釋：“不是，你別誤會！她隻是公司同事，外籍員工無依無靠，我是老板有義務照顧......”

我冷笑：“同事？同事的孩子喊你爸爸？同事讓你這麼緊張？”

他表情僵住，眼神閃躲。

僵持間，護士推門進來不耐煩地問：“溝通好了嗎？你黑人妻子等著輸血呢，你說要和朋友商量，結果怎麼樣了？”

朋友？原來在別人麵前，我連妻子都不是。

我盯著他，他慌了，壓低聲音求我：“別在外人麵前鬧，給我點麵子，待會兒我跟你解釋......”

他半哄半強迫地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往抽血室帶。我麻木地躺在病床上，看著鮮紅的血液順著管子一點點流出。

護士一邊操作，一邊不經意地說：“那位黑美人命真好，你朋友全程陪護，聽說早孕反應大，一會兒嫌水果不新鮮，一會兒說補品犯惡心，他立馬說要扔掉......”

我指尖發顫。原來那些水果、補品，被她嫌棄之後，全都“扔”到我這來了。

抽血結束後，齊以琛尷尬地站在我床邊，欲言又止。

我失笑：“旁人都知道了，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他歎了口氣，終於開口：“我沒想瞞你......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他解釋，那晚隻是因為喝醉，身體出軌了，但精神上愛且隻愛我一個人。他說李茉莉出身貧困但知恩圖報，獻身給他隻是為了感謝資助，從沒想過破壞我們的婚姻。他還說，他愛的從來隻有我，對李茉莉母女隻有憐惜與責任。

我聽著隻覺得可笑，“所以，你覺得自己很正當？”

齊以琛皺眉，“力尹，我都坦白清楚了，你何必揪著不放？”

我沉默，他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李茉莉牽著小孩走進來：“嫂子好，聽說你住院了，我不放心，來看看......”

她笑著，用蹩腳的中文說：“中國人講究福報，以琛哥資助我、給我工作、給我孩子，現在又給了我第兩個孩子，一定會有福報的，你們一定會幸福圓滿......”

嫂子？福報？幸福圓滿？

我攥緊床單，再也忍不住：“你這麼了解中國文化，那你知不知道‘當三可恥’？”

她臉色稍變，但好像沒聽懂。齊以琛卻暴跳如雷：“徐力尹！你太過了！”

齊以琛平日最是冷靜自持，多年商場沉浮早就喜怒不形於色，且最注意場合分寸，如今卻因為一個黑皮小三儀態全無。

噬骨的冰涼從心臟蔓延至指尖，我艱難地擠出一句話：“離婚吧齊以琛，別鬧得更難看了。”

他還要反駁什麼，病房門再次被推開，我爸媽來了。

他立刻換了副表情，“爸、媽，沒多大事，你們怎麼親自來了？”

見到我的慘樣，媽媽抹淚，爸爸黑臉，“這叫沒多大事？你怎麼照顧尹尹的！”然後淩厲地看向李茉莉母女。

“我同事，來探望力尹的，我先送她們出去。”齊以琛顯然看出爸爸眼神不善，忙帶著她們匆匆離開。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見他低聲哄她：“別哭，她心情不好亂說話......”

我閉上眼，眼淚終於無聲落下——

原來，我才是那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