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親給我辦繡球招親宴時,邀請了各家名門的公子們。
能參加宴會的人,無論人品家世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可那日王妃無聊,拉著王爺參加宴會。
王妃覺著世家公子無趣,硬是搶了繡球丟給隨行小廝,要幫我們做媒。
我娘不願,她便搬出皇上,還去請了聖旨。
婚後,小廝恨我當初拒婚,日日折磨我,後來還勾結奸臣,害死我全家。
再睜眼,我回到王妃拉著王爺參加宴會時。
這一次我的目標很明確——嫁進王府。
再次睜眼的時候,滿眼的紅色。
耳邊傳來賓客歡聲笑語,我竟然重生了。
娘在我身邊,喜氣洋洋將繡球放進我的手中,溫柔的囑咐道,「歡歡,上天垂憐,你定能尋到良婿。」
我怔怔地看著她,眼淚無聲的滑落。
最後的記憶是我跪在冰涼的雪地裏。
身上新傷舊傷疼的我骨頭發冷。
不遠處,煙火嫋嫋升起,夾雜著哭喊聲,我的眼裏漫出了絕望。
拋繡球的那一日,我被景王妃捉弄,她接了繡球,口口聲聲說要為了我好,讓我嫁給王府的小廝。
我娘不願,我更是不肯,然而王妃求了聖旨賜婚,我不得不嫁。
小廝恨極了當日我的嫌棄,婚後日日夜夜的折磨我,甚至聯合奸臣,害我全府被滿門抄斬。
「若是有來世......我一定要報仇雪恨!」
我心裏默念著,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身上娘留給我的匕首,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胸膛。
血濺滿了我整張臉。
可我還是我不甘心。
隻求蒼天憐憫,讓我能有機會親手了結他們。
2
這個機會,老天真的給了。
我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娘親,有些恍惚。
她隻當是我歡喜傻了,打趣的哄著我,讓我不要緊張。
娘是將門出生,性格豪放不羈,父兄駐守邊疆,還未回朝,皆是她在悉心照料我,她不願讓我習武,就是怕我吃苦。
選婿她更不願讓我將就,她一家一家的打聽,去各個府裏做客,經過兩年的時間,如今能參加宴會的人,無論人品家世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兄長便是這樣娶到了最好的嫂嫂。
娘說,這樣不管我的繡球給了誰,這樣都是門當戶對的。
不僅順遂了天意,還讓我有一個好歸宿。
隻是,偏偏不如意。
我回過思緒,撐開笑意,拿起了繡球,遠處,一雙眼睛正在看著我。
是蘇知音,景王王妃。
她嫁給景王年紀尚小,天真活潑,一副純真的樣子討得大家喜歡,尤其是那雙眼睛,純真無邪,很容易讓人放下防備心。
此刻,她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盯著我。
隨後,她的眼珠子轉向身邊的小廝,又轉向我,低聲吩咐著什麼。
她站起來,往前走了走,臉上帶著笑意。
上一世,我隻當是她向前來湊湊熱鬧。
吉時一到,我拋出了繡球。
她搶先一步接過繡球,然後用力的一拍,繡球便落在了小廝身上。
滿場嘩然,娘親發了怒,不肯認下這門親事。
蘇知音天真爛漫的嘟著嘴,隻說是手滑了,並說這就是天意。
蘇知音,你毀我姻緣,那麼這一世讓你嘗嘗什麼叫剜心之痛。
我按下繡球,喊來了身邊的丫鬟,低聲的吩咐著。
離吉時還有一刻,來得及。
過了一會,我看到丫鬟找來的人悄悄混進了人群裏,鬆了一口氣。
「吉時到!」
隨著喊聲,我拋下了繡球。
蘇知音瞄準了球,準備出手。
誰知,還未落地的繡球在蘇知音的頭頂竟是轉了個圈,然後直直的砸向了角落裏的人。
被砸到的人有些驚詫的抬起了頭,下意識的接住了繡球。
我佯裝麵露驚訝。
「那是景王!」
「這球怎麼好端端的往景王那邊去了?」
「真是邪門了,怎麼還會轉彎。」
他抬頭看向了我。
3
驚呼聲和議論聲傳來,蘇知音煞白了臉,幾乎尖叫著出聲,「這不可以!」
我安排的人是娘親身邊的暗衛高手,他隻需要在球快落下的時候催動內力,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使繡球擰轉方向。
隨後蘇知音撲向了景王,球被她打落滾在了小廝旁邊。
她示意讓小廝撿起來。
「沈姑娘,這球碰到了王府的小廝,理應是小廝接了這球,姻緣還是要最終塵埃落定的好啊。」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身邊娘親的臉色沉了下來,帶我走下了樓。
景王接了球,娘本就是不樂意,蘇知音居然還想讓我嫁給一個小廝。
還未等到娘開口,我主動向前。
我朝著景王盈盈一拜,「見過景王。」
景王頜首,眼神意味深長,「這繡球倒是頗為精準。」
蘇知音聞言,笑著指著小廝,「這球最終落在這小廝身上呢。」
我看向蘇知音,疑惑的問道,「可是剛剛我分明看到球在王爺懷中,是王妃親手打落。」
話音剛落,席間已有賓客低聲附和。
蘇知音心生委屈,求救似的看向景王,「王爺......」
景王沒有看她,而是看向了小廝,沉下語氣,「本王倒不知,王府的規矩,何時輪到一個小廝撿主子掉落的東西了?」
小廝被嚇得撲通跪在了地上,嘴裏連忙喊著奴才該死。
蘇知音臉色發白,她本以為景王會順著她的話讓她下了這個台階,可不曾想到,景王當著這麼多人直接拂了她的麵子。
她仍是不死心的開口,「王爺,我們隻是來看個熱鬧,怎好耽誤沈姑娘的姻緣?」
我淚眼婆娑的低下頭,不經意間露出姣好的皮膚。
「王爺,若今日這事傳出去,說景王妃強搶民女繡球,硬要撮合給府中奴才,怕是對王爺和王妃的名聲都不好聽。」
這話一出,蘇知音怒聲道,「王爺已經有了王妃,難不成沈家姑娘還要自降身份來做妾來插足本王妃和王爺的感情嗎?」
我愣了愣,落寞的回道,「可天意如此,哪怕是妾,小女也願意,我沈家女子絕不食言。」
周圍的議論聲紛紛的響起。
「這沈家果然門風正直。」
「這王妃肚量也不怎麼樣嘛,王爺沒說話,她倒是急了。」
「就是,沈家姑娘都願意委屈做妾,她還有什麼不滿意?」
蘇知音還想開口,意外卻發生了。
4
忽然,滾在一旁的繡球被風吹起,竟然又滾落到了景王的腳下。
這一下連景王都愣了愣,隨即低笑出聲,「看來這繡球,倒是認準了本王。」
這陣風,也是我著人特地安排的。
今日無論無何,這球必定是他的。
景王撿起繡球把玩著,「既然天意如此,本王自會請旨應下這門親事。」
娘親拽著我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是驚是喜。
蘇知音喃喃自語道,「不,不可能,你說隻有我一人的。」
忽然她像發了瘋一樣,拿起繡球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放肆。」
景王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若有所思。
他們好像並不如傳聞那般恩愛。
上一世隻知她是貴妃侄女嫁入王府,卻不知其中還有隱情。
看來這景王的後院,比我預想的更有意思。
「王爺息怒。」我上前半步,擋在兩人中間,「王妃也是一時接受不了,還請王爺不要怪罪。」
隨後我卻不小心碰掉了景王袖口的玉佩,我慌忙去撿。
玉佩恰好落在蘇知音腳邊,她想也沒想就踩了上去。
「那是先太後賜的暖玉!」景王的聲音陡然拔高。
蘇知音這才看清腳下的東西,嚇得腿一軟連聲道,「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沈清歡你這個賤人!」
我彷佛受了驚嚇,往後退了幾步。
前世,蘇知音為了捉弄我,故意讓我打碎了這枚暖玉,引得景王大怒,罰了我二十鞭,全身血肉模糊。
這一世,即使暫時動不了她,我也要讓她一點點失去景王的歡心。
「帶下去,禁足思過,沒有本王的命令不準出偏院。」
蘇知音哭喊著被架走,眼裏充滿了怨恨。
景王起身,朝我微微點頭,「時候不早了,三日之後,本王會派人來下聘,以側妃之禮。」
我連忙叩謝。
蘇知音,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5
果然,景王五日之後便迎娶了我進府。
剛進府,蘇知音便借口說身體不適,讓景王新婚之夜歇在了她的院子。
人人都道,我這側妃不過是個虛名,王爺王妃恩愛十分,哪裏還能輪到我。
伺候我丫鬟碧海苦著臉,「姑娘,這院子都是最偏的,王爺新婚之夜也不來,這日子可怎麼過呀。」
我笑著安慰她,「入府之前咱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你呀,心態且放寬,接下來的路還長著呢。」
話音剛落,一個下人來報。
「側妃,王妃有請。」
到了正院,蘇知音臉色紅潤,
「你以為你攀上了王府,就能如何了?」她輕蔑的將手上的茶杯摔在了我的麵前,「本王妃和景王情深意重,你的新婚之夜,他可是在我這過的。」
我微微一笑,並無懼怕之色。
「若是感情真如此深厚,王爺又怎會迎娶妾身進府?又怎會將您禁足呢?」
「你!」她氣急敗壞狠狠的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
「沈清歡,你不要得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捂著臉,笑容尚未退卻,「好啊,那我等著。」
回到偏院,碧海趕緊拿出藥膏,心疼的說道,「姑娘,她竟然囂張到這種地步,要不然我們跟夫人說,讓夫人來做主。」
我搖了搖頭。
今日景王一大早就派人來稟,說是今晚歇這。
可我等到了天黑,也沒等來人。
「姑娘,我打聽過了,原本景王是往咱們這來的,可王妃說身體不適。」
我微微點頭。
畢竟他們已成婚兩年,雖說那天景王斥責了蘇知音,但畢竟還是有感情在的。
蘇知音想要折磨我,唯有不讓我受寵。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那自然就要想另外一條了。
我讓碧海俯下身子,囑咐了幾句。
蘇知音,且等著吧。
6
這兩日,府中彷佛沒我這個人。
景王沒來過,賞賜的東西也被蘇知音攔下。
而我讓碧海打聽的事,也終於有了結果。
「姑娘,您果然猜的沒錯,府中有一個姨娘,叫許念竹,是王爺幾年前從春水閣贖出來的。」
許念竹原本為戶部侍郎許家嫡女,因父親受賄而被連累充當了官妓。
在出事之前,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豔壓群芳。
景王當年微服時見她彈了一曲《廣陵散》,驚為天人,又查得她仍是清白身,便贖了她回府。
誰知次年上元節,景王醉酒誤了時辰,許姨娘在偏院等他時,被幾個醉酒的侍衛衝撞,雖未受損,卻被府中下人傳得不堪。
景王為堵悠悠眾口,才將她納為姨娘。
這麼些年,她總是稱自己有心疾不見客。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
過了兩日,蘇知音派人來請我,說是府中梅花開得正好,邀我與許念竹一同賞梅。
我到的時候,許念竹一身素衣站在梅樹下,恍如墜落凡間的仙子,不食煙火。
見我時,她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蘇知音倚靠在一邊,麵前擺著一把琴,「前些日子,本王妃得了貴妃娘娘的賞賜,這把琴叫三尺桐,許姨娘的琴藝不錯,便為我們彈一曲吧,也好叫側妃這將門出生的見識見識。」
許念竹垂著眼剛要開口,蘇知音便已讓人向前遞給了一本琴譜。
「就彈這首《梅花三弄》吧,正好應景。」
我站在一旁,目光掃過這把琴,突然注意到琴的邊緣似乎有些許鬆散。
許念竹站在原地沒有動。
蘇知音見她不動,麵露不快,「許姨娘是不願給本王妃麵子?還是說,這幾年不見人,琴技早就生疏了?」
許念竹隻好坐下,手指剛碰到琴弦不過兩秒,一根琴弦猛然彈起,頓時許念竹的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她吃痛的捂住臉,低聲喊道,「我的臉!」
蘇知音驚訝的站起來,「哎呀,真是對不住,這琴久久沒有彈過,本王妃忘了讓人先看看,許姨娘無事吧?」
蘇知音是故意的。
許念竹眼裏落下淚,她恨恨的看著蘇知音,「王妃,我並未得罪過你,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蘇知音一副姐妹深情的樣子,委屈的說道,「許姨娘,在你心裏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剛剛你彈的也用力,沈側妃你說是不是?」
我看了一眼許念竹,「王妃,這琴弦斷口不齊,倒不像是久久未彈導致的自然斷裂。」
蘇知音臉色微變,「沈側妃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懷疑本王妃故意害許姨娘?」
我恭敬的垂眸,「這隻是妾的推測罷了,王妃可以請人一看便知。」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腳步聲,景王帶著侍衛走了過來。
他目光落在許念竹臉上的傷痕上,又看向蘇知音,臉色沉了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蘇知音上前回道,「王爺,是許姨娘自己不小心彈斷琴弦劃傷了臉。」
許念竹連忙開口,「你胡說!是你要害我!」
景王皺著眉頭看向了我。
「王爺,妾隻是略懂皮毛,不如讓懂的人前來看看便知。」
景王點了點頭,差人去找藝師。
藝師來了之後,檢查了一番,說是人為。
蘇知音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景王轉向蘇知音,語氣裏滿是失望,「念竹向來不爭寵,這樣你都容不下她?」
「從今日起,繼續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正院一步!」
蘇知音一聽,氣的咬牙切齒。
說完,景王不再看蘇知音。
許念竹被送走的時候,向我的目光裏投來感激之意。
我知道,我賭對了。
7
這一次,我在景王麵前露了臉。
景王恢複我院中的分例,還撥了丫鬟下來。
我讓碧海去給許念竹送了上好的去疤痕的藥。
許念竹也送了許多東西,還說有時間就去那坐坐。
碧海在一旁長舒了一口氣,「姑娘,你這次替許姨娘說了好話,她肯定會站在您這邊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
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蘇知音進府之後,爭風吃醋,不知明裏暗裏排擠過許念竹多少回。
她選擇了閉門不出,不爭不搶。
隻不過這一次蘇知音傷了她的臉,她心裏的怨氣全部被激發了出來。
除此之外,讓蘇知音在景王心中的地位下降,又讓我在景王麵前露臉,同時讓我在府中的地位上升了一步。
正想著,有下人來傳話。
說是景王晚上會來留宿,讓我準備。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讓他終生難忘,必然是要大膽一些的。
於是景王來的時候,我沒有迎接。
我在浴桶裏,香肩半露,眯著眼,柔柔的喊了一聲,「碧海,幫我加點水~」
碧海自然早就被我支開了。
水溫柔的被傾下,一雙寬厚的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肩上。
我舒服的哼出聲,「嗯~好舒服,再往下按按。」
身後的聲音暗沉,帶著不明的情緒,手卻繼續往下撫摸,「這裏麼?」
我才後知後覺的起身,慌亂的捂住了胸口的春色,但又露出無盡的遐想。
「王爺?」
他眼裏帶著朦朧的情意,「不是告訴過你本王要來麼?」
我委屈的靠近他,「上回王爺可是去了王妃那,妾還以為......」
「以為什麼?」他將我拉出浴桶,水濺彼此一身。
情到濃處,誰都忍不住。
「王爺!不好了!王妃在屋裏突然暈過去了!」
他的眼神恢複了清明。
我沒有麵露不快,推開了他,焦急的說道,「王爺趕緊去吧,王妃的身子要緊。」
他看了我一眼,語氣帶著幾分歉意,「我去去就回。」
我嬌笑聲應著說好。
他轉身離開之後,我便吩咐碧海鎖門。
我知道,他今晚不會回來了。
但是對於我的那份愧疚,會一直留在心裏的。
時間還長,我要的是他的心。
不能心急。
8
景王罰了她兩次,可心裏還是有她。
果然在第二天去敬茶的時候,蘇知音得意的說道,「沈側妃,本王妃昨日隻不過身體有些許不適,王爺馬上就來看我了,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幫著許念竹?」
我沒有反駁她,隻溫順的回了句是。
她沒想到我今日這麼平靜,又繼續嘲諷道,
「你和沈念竹一樣都是下賤胚子,妄想得到王爺的寵愛,你就等著和她一樣,孤老終生吧!」
我餘光瞥見了門口的一抹綠色。
隨後清了清嗓子,「是!妾身無寵也就罷了,隻希望王妃能夠高抬貴手放過許姨娘一馬,我們本是女子,都不容易,隻想有一個依靠罷了。」
她看著我,眼神帶著莫名其妙。
「你怕不是腦子壞了,還替她說話。」
蘇知音覺得無趣,沒一會就走了。
碧海趕緊扶了我起來,語氣擔憂,「側妃,您這都這樣了,怎麼還替許姨娘說話,您和她非親非故,上次您替她說話,就已經得罪王妃了。」
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原在府中的時候,娘就讓我要多學學許姨娘的本事,她的才華京城第一,容貌又是上佳,隻可惜出了事,才輪到這般地步。」
「她若是想爭寵,豈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可她自己不願,性子溫順,隻不過求一個依靠之所,隻可惜這王府向來是尊卑為分,她真叫人心疼,而我們都是無權女子,多幫襯幫襯又如何?」
過了一會,門口的身影消失了。
回去之後,碧海有些摸不著頭腦,「姑娘,您特地讓我這麼說是為何呀?」
我神秘一笑,「你等著看吧。」
9
接下來連著三日,景王都歇在了許念竹的院子裏。
原本不爭不搶的許姨娘一下出了名。
更甚,府中的事景王交給了許念竹打理,蘇知音繼續被禁足。
一時間,府中的人紛紛討好許念竹。
碧海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姑娘,許姨娘有這麼大的本事?」
能讓景王不顧罪臣之女身份贖出來,本就不簡單。
那日我讓碧海和我說的話故意讓許念竹聽到。
明裏暗裏的指點她,若無權力,在這王府也隻會被蘇知音打壓欺負。
而更重要的是,我救了她。
好在,她自己也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一出手,就是奪了蘇知音的掌權。
而她念著我的好,必定會讓景王前來寵幸我。
果然,當晚景王就來了。
這一次,我安安靜靜的在門口迎接。
我撩撥了一會,正欲放下床簾。
「王爺,王妃吵著說要見您,還說舊傷複發了。」
傳話來的人語氣心虛。
景王麵上冷淡,但是眼裏還是含著擔憂。
他總是這樣,雖是關心,但卻為了維護自己的男子尊嚴,從來不說。
這種人,永遠隻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我握著景王的手,體貼的給了一個台階,「無妨的王爺,王妃的事更重要,妾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已經習慣了。」
景王還在猶豫。
我笑著起身準備給他穿衣,「妾真的無事,隻要王爺心裏念著妾,妾就滿足了。」
他終於輕點了點頭。
我沒有忽視他眼裏一閃而過的不耐。
這些不耐不是衝我,而是蘇知音。
我的委屈體貼更襯的蘇知音的無理取鬧,而這些無理取鬧終會成為壓死景王的最後一棵稻草。
隻需要等,等到耐心被耗光。
送走他之後,我舒舒服服的躺下。
碧海很是擔心,「姑娘,第三回了。」
「不要著急,等到我真正侍寢,懷上了王府第一個孩子,到時候蘇知音就不算什麼了。」
重活一世,我不僅僅是要蘇知音的命,要的更是榮華富貴!
10
蘇知音哄得景王解了禁足。
連著截胡我的侍寢,她得意的不得了。
碧海低聲道,「聽說王妃是哭訴說思念先太後,又提了當年救王爺的舊事,才讓王爺鬆了口。她剛出正院,就去了許姨娘那冷嘲熱諷了好久,給許姨娘氣得又犯了心疾。」
看來,今日就會到我這裏了。
果不其然,蘇知音帶著幾個丫鬟來了。
一進門,她便捂著嘴笑著,「沈側妃近日可是得了王爺不少賞賜,本王妃前來瞧瞧。」
她使了個眼色,一個丫鬟上前,從榻上拿了塊繡著龍紋的錦帕。
那錦帕是景王前些日子不小心落在我這的,我還未來得及歸還。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私藏皇家之物!」
她不認識這塊錦帕?
「好你一個側妃,私藏皇家之物那可是死罪!來人!帶下去!」
「慢著!」
我快步向前,試圖搶過錦帕,「這是王爺給妾的!」
蘇知音不屑的說道,「胡說八道什麼?王爺怎麼可能給你這個?」
我越是心急,她越是覺得我心裏有鬼。
推搡之中,她掐了我一下,我吃痛,撲著她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隻不過,摔下去的時候我墊在了她的身下。
沒過多久,消息傳了出去,景王便怒氣衝衝的來了。
他一腳踹開了房門,我正在上藥,腰間被蘇知音掐的紅痕明顯。
我馬上轉過身,眼裏含著淚水,「王爺,王妃沒事吧?妾說那錦帕是王爺落下的,她不信,掐了妾一下,妾好痛,所以才沒站穩。」
話音剛落,景王的臉色一怔,怒氣消了一大半。
看著傷痕,他的怒氣徹底沒了。
「這是她掐的?」
我淚眼婆娑,咬著嘴唇,「王妃是心太急了,大概也不是故意的。」
「啊.....王爺,疼.....」
我嬌柔的驚呼出聲,景王也不是傻子,他眼眸加深,將我轉過身,吻了上來。
糾纏之間,他微微喘氣。
這時,外麵的人來報,「王爺,那邊......」
又是蘇知音鬧出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