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到係統的答複後,我剛要回去收拾東西,就被江堯召喚去了寢殿。
江堯斜靠在龍椅上,見我進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沈川,真要立陳妍為後,你覺得如何?”
我盯著他把玩的玉扳指,那是去年陳妍尋遍各地給他尋來的生辰禮。若是從前我定會嫉妒得發瘋,可現在我隻是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陛下與陳大人情投意合,立不立後,與我何幹?”
江堯似是沒料到我會這般平靜。
“怎麼,不心疼了?從前她給朕遞杯茶,你都要躲在殿外紅半天眼。”“從前眼瞎,認不清人認不清路。”
我抬眼直視他,這話直接戳破了他臉上的得意。
江堯臉色驟沉,猛地拍向桌案:“放肆!你不過是個替身,也敢妄議朕與陳大人!”
“來人!取釘板來!讓他給朕跪上去,好好學學什麼叫君臣尊卑!”下一瞬,我就被侍衛按著,直直朝著釘板跪了下去。
尖銳的疼瞬間從膝蓋蔓延開來,鮮血很快就染紅了衣袍。
殿外路過的宮人,漸漸圍了過來。
“一個替身而已,還想攀附陳大人,現在被陛下罰,也是活該。”
“聽說陳大人從來沒正眼看過他,真是不要臉!”
那些話一句比一句刻薄,我卻死死攥著拳,咬著牙沒有吭聲。
因為我知道,這是我在這宮裏要受的最後一點苦了。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走進來的第一句話不是看我,而是朝著龍椅上的江堯溫聲發問:
“陛下今日氣色好些了嗎?臣帶來了新貢的墨錠。”
江堯笑著指了指我:“還不是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氣的?竟敢頂撞朕。”
陳妍這才轉頭看我。
她的目光掃過我流血的膝蓋。
“沈川,安分點。別再惹陛下不快。”
沒有問我疼不疼,沒有問我為什麼會跪在這裏,甚至沒有多看一眼我膝蓋下的釘板。
就像從前無數次我替江堯擋完箭,她隻會問 “還能複活吧”。
見狀,江堯眼底的笑意更濃。
“可我還是沒消氣,據說不聽話的宮人都會被關進水牢對麼?”
我渾身一僵,指尖瞬間冰涼。
我從小就怕水,陳妍不會不知道。
那年我貪玩追野兔,跌進荷花塘,是陳妍衝過來把我抱離岸邊。
後來還特意囑咐府裏人,別讓我靠近任何有水的地方。
那時她笑著揉我的頭發說:“阿川怕水,有我在,以後絕不會讓你沾半點風險。”
可陳妍隻是垂眸看向江堯,語氣比剛才更溫和了些:
“陛下思慮周全,水牢雖偏,但能磨磨他的性子,省得日後再衝撞陛下。”
我攥緊了衣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得我眼眶發酸,卻連一滴淚都掉不出來。
侍衛已經上前架住了我的胳膊,我沒有掙紮,也沒有再看陳妍一眼。反正最後一點期待已經碎了,再看隻會更惡心。
被拖向殿外時,我聽見江堯笑著對陳妍說:“還是你懂我。”
而她的回應,是一聲低低的 “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
水牢裏彌漫著臭味,冰冷的積水凍得我牙齒打顫,視線裏隻剩下一片模糊的黑暗。
我開始不受控製的想家,想念媽媽做得飯菜,想念每次回家時都留給我的那盞燈。
這些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是潮水般壓不住。
我抱著殘臂縮在角落裏,冰冷的水還在上漲,嗆得我不停咳嗽。
不知過了多久,積水漸漸漫到胸口,壓迫得我呼吸越來越困難。
我能感覺到意識在一點點模糊,身體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在徹底暈過去之前,我隻聽見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裏響起:
【危險!宿主生命體征達到臨界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