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打車去醫院的。
就在掛水的時候,我收到了陳思航發來的信息。
圖片中的周雪鳶衣衫不整,正對著鏡子補妝,脖頸上的紅痕清晰可見。
他裝模作樣的給我道歉。
“對不起宋哥,我沒想到你還在等著雪鳶姐呢,怪我不懂事,耽誤你的時間了。”
“不過我的設計今晚壓軸展出,要是弄丟了事關整個公司,雪鳶姐著急是正常的。”
這虛情假意的歉意,以及話裏話外的炫耀,我懶得搭理。
我直接將陳思航的聯係方式拉黑。
我低頭看著自己右手已經缺失的小拇指,深知陳思航不過是刺激我。
畢竟現在的我,再也不是三年前那個紅極一時的天賦型設計師了。
當初周雪鳶在公司項目接洽上行事絕情,遭到對家的報複。
是我放棄十年才舉辦一次的世界設計師大賽,著急忙慌的趕過去。
為了保住周雪鳶的命,我被生生切斷了小拇指。
為此,我大受打擊,恩師也因為我錯失比賽與我斷絕關係。
自那以後,我退出了設計行業,隱居幕後。
我還記得半年前,我跟她提過重回職場,我想設計一套真正的收官之作。
可周雪鳶卻冷嗤。
“你一大把年紀,懂什麼是潮流嗎?設計出來的東西恐怕都沒人願意買!”
“公司是為了盈利的,不是為了給你自嗨用的。”
我不想讓她為難,所以默默地畫了設計圖,找工廠定製。
我想在我們八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將那枚粉鑽戒指送給周雪鳶。
可我又等到了什麼呢?
她偷偷拿走了那枚戒指,甚至還縱容陳思航向她求婚,任由網友們以為那枚戒指是陳思航設計的。
到頭來,還要用一枚破爛不堪的尾戒來羞辱我。
我想,這段耗了八年的感情,大概真的已經走到盡頭了。
我掛完了水,剛回家沒一會,周雪鳶後腳就跟著進來了。
她重重將車鑰匙扔在櫃子上,劈頭蓋臉就對我一通指責。
“不是讓你在車裏等我嗎?你什麼意思?想走就走,還把我車玻璃砸碎了,要是裏麵的東西丟了,你賠得起嗎?”
“發燒了還到處亂竄,你真是不要命了?”
說完,她從包裏拿出一盒感冒藥,“我去醫院找你半天都沒見到人影,這是給你買的藥。”
我坐在醫院的大廳裏輸液兩個小時,壓根就沒看到她。
所以,她口中的找了我很久,也不過是隨口一說。
我沒說話,伸手接過那盒感冒靈,這才發現盒子之前就被人打開過。
我下意識伸手摸著裏麵的衝劑,卻摸出了一張粉色的愛心便利貼。
上麵寫著“大設計師思航一定要早日康複”。
而落款則是:全世界最愛你的鳶鳶。
我動作一頓,心裏早已泛不起半點波瀾,隻是淡淡一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