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簽字吧,離婚協議。房子車子歸我,你淨身出戶。”
結婚十年,我陪老公從一無所有到身家千萬,他卻在我懷孕七個月時,擁著新歡逼我離婚。他說我人老珠黃,配不上他了。
我心如死灰,拿起筆時,手機響了。
是我三年前隨手救下的老奶奶的律師打來的:“蘇小姐,恭喜您,正式繼承雲頂財團千億資產。另外,您先生的公司,剛被我們全資收購了。”
我放下筆,微笑著撥通一個號碼:“王律師,通知下去,讓他破產吧。”
“簽字吧,蘇晚。”
冰冷的五個字,從我愛了十年的丈夫林峰口中吐出,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他將一份文件推到我麵前,白紙黑字寫著“離婚協議”四個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身旁,親昵地依偎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她叫白月,是他公司的實習生,一張青春洋溢的臉上,滿是對我的炫耀和挑釁。
她的手,還刻意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眼神輕蔑地掃過我高高隆起,已經七個月的孕肚。
“這棟別墅、我名下的車、還有公司的全部股份,都歸我。”林峰的語氣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在談論一筆無關緊要的生意,“你,淨身出戶。”
我渾身冰冷,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十年的婚姻,十年的陪伴,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
“林峰,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扶著因懷孕而酸痛的腰,幾乎站不穩,眼前一陣陣發黑,“我肚子裏,懷著你的孩子!已經七個月了!”
“孩子?”
林峰嗤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涼薄和刻骨的厭惡。
“誰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像在看一件令人作嘔的垃圾,“蘇晚,別拿孩子當借口了,沒意思。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老又醜,身材走樣,臉上全是斑,臃腫得像頭待宰的豬!我每天看見你都覺得惡心!”
“我憑什麼要為了你,放棄小月和她肚子裏我的骨肉?”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白月得意地揚起下巴,嬌滴滴地開口:“蘇姐姐,你別怪峰哥,男人嘛,都是喜歡年輕漂亮的。你陪峰哥吃了十年的苦,也該退位讓賢,好好享享清福了。以後,就讓我來替你照顧峰哥吧。”
她口口聲聲叫我姐姐,眼裏卻全是勝利者的姿態,仿佛在欣賞我此刻的狼狽。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無法呼吸。
十年前,林峰隻是個從農村出來,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是我,不顧父母“他配不上你”的激烈反對,拿出我工作多年攢下的全部積蓄,陪著他租了一間十平米的地下室,創立了“峰海科技”。
是我,在他熬夜畫圖時,陪在他身邊端茶倒水,用我微薄的工資為他買來一盒又一盒的泡麵。
是我,在他為了一個單子,在酒桌上被客戶羞辱,喝到胃出血時,徹夜不眠地在病床前照顧他。
是我,為了讓他沒有後顧之憂,在他事業剛有起色時,放棄了我外企部門主管的大好前程,甘心做他背後那個洗手作羹湯的女人。
十年,整整三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
我陪著他從那間陰暗潮濕的地下室,搬進了現在這棟價值千萬的江景別墅。
我以為,我們熬過了所有的苦,終於迎來了甜。
我甚至在三十五歲高齡,冒著巨大的風險懷上了我們的孩子,滿心歡喜地期待著這個小生命的降臨。
可他,卻在我最需要他,也最醜陋不堪的時候,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他說我人老珠黃,說我臃腫惡心。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因為高齡懷孕,妊娠反應劇烈,臉上長滿了難看的黃褐斑,身材徹底走了形,曾經纖細白皙的手指也因為浮腫而變得像胡蘿卜一樣。
這就是我十年無悔付出的結果。
我用我的青春、事業和全部的愛,成全了他的功成名就,他卻在我耗盡價值後,棄我如敝履。
心,一點點沉入深淵,徹底死去。
“林峰,你好狠的心。”我的聲音幹澀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
“協議我已經找了最好的律師看過了,天衣無縫。”林峰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催促道:“你簽字就行,別再浪費我的時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隻要你乖乖簽字滾蛋,別在外麵胡說八道,我每個月可以發發善心,給你三千塊的撫養費。當然,前提是你能證明這孩子是我的。”
他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白月在他懷裏咯咯直笑:“峰哥,你就是心太軟了,還給她什麼撫養費呀。她自己沒手沒腳嗎?再說了,一個被趕出家門的黃臉婆,誰會信她的話?”
我看著他們你儂我儂、郎情妾意的樣子,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隻想嘔吐。
眼淚,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冰冷的離婚協議上,暈開了一片模糊的墨跡。
絕望,像冰冷的海水,從四麵八方將我淹沒。
我還能怎麼辦?
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所有的青春和人脈都耗在了這個男人和這個所謂的家庭上。
現在的我,隻是一個身無分文,挺著大肚子的棄婦。
我顫抖著手,拿起了那支冰冷的鋼筆。筆尖沉重,仿佛有千斤。
就在我萬念俱灰,準備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口袋裏那部用了幾年的舊手機,不合時宜地瘋狂震動起來。
這突兀的鈴聲,像一道驚雷,劈開了這間別墅裏死寂的絕望。
林峰的眉頭瞬間擰成一個川字,滿臉不耐煩地嗬斥道:“誰啊?不知道我正忙著嗎?趕緊掛了簽字!別耍花樣拖延時間!”
白月也嬌聲埋怨:“蘇姐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磨磨蹭蹭的。不會是找了哪個窮親戚來給你求情吧?我告訴你,沒用的,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我沒有理會他們,幾乎是憑著本能,顫抖著手滑開了接聽鍵。
我甚至沒看清來電顯示,隻是麻木地將手機貼在耳邊,喉嚨裏發出一聲虛弱得像一縷青煙般的回應。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