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流產當晚,在醫院撞見老公陪著他的“啞巴妹妹”做產檢,B超單上赫然寫著孕12周。
我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滿心歡喜地感受著新生命的存在。這是我懷孕的第十二周。
自從查出懷孕,老公顧言就對我嗬護備至,甚至辭退了家裏經驗豐富的保姆,堅持要親自照顧我的飲食起居。
他把我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微微,該喝安胎藥了。”顧言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走進來,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
這藥是他特意托人從中醫聖手那裏求來的古方,據說對安胎有奇效,隻是工序繁瑣,必須每天現熬。
為了這碗藥,顧言每天清晨五點就起床,在廚房裏一待就是兩個小時。
看著他眼下的烏青和布滿血絲的眼睛,我心疼又感動。
隻是這藥的味道實在一言難盡,又苦又澀,每次喝完我都要幹嘔半天。
“今天可以不喝嗎?我聞著就想吐。”我皺著眉,一臉抗拒地推開他遞過來的碗。
顧言立刻沉下臉,半是心疼半是責備地說:“微微,別任性。這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你最近胎像不穩,醫生都說了要格外小心。再苦也得喝。”
他總是這樣,一旦涉及孩子的事,就變得格外固執,不容置喙。
我拗不過他,隻好捏著鼻子,一口氣將那碗藥灌了下去。
熟悉的苦澀和惡心感瞬間湧上喉頭,我捂著嘴,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顧言見我喝完,臉上才重新露出笑容,他熟練地拿過一顆蜜餞喂到我嘴邊:“乖,吃顆糖就不苦了。”
我含著蜜餞,心裏的那點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我的丈夫英俊多金,對我百依百順,如今我們又有了愛情的結晶,我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這時,一個纖弱的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是顧言的妹妹,顧沫。
她是個啞巴,父母早逝,從小跟著顧言長大,兄妹感情極好。我們結婚後,顧言不放心她一個人,便把她接來一起住。
顧沫看到我,怯生生地比劃了幾個手語。我看不懂,但顧言立刻明白了。
“沫沫問你身體怎麼樣,還吐不吐了。”顧言笑著解釋道。
我笑著搖搖頭:“好多了,謝謝沫沫關心。”
顧沫對我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隨即低下頭,默默地退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可的怨毒。也許是因為我搶走了她最依賴的哥哥吧。
我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靠在顧言懷裏,開始暢想寶寶的未來,是像他還是像我。
可就在當晚,我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像是被無數把刀子同時攪動。
起初我以為是吃壞了東西,沒太在意。但很快,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身下不受控製地流出。
我掀開被子一看,身下的真絲床單已經被鮮血染紅,那刺目的紅,像一朵盛開的死亡之花。
“顧言!”我發出驚恐的尖叫,“我的肚子......好痛!流血了!”
顧言從書房衝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臉色也瞬間煞白。
“別怕,微微,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他顫抖著手抱起我往外衝,我疼得幾乎暈厥過去。
意識模糊間,我看到顧沫站在臥室門口的陰影裏。
她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而......嘴角掛著一抹詭異的、得逞的笑。
我的心猛地一沉。
是她?不,不可能,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啞女。
可那碗苦澀的安胎藥,那抹詭異的笑容,像一根淬毒的刺,狠狠紮進了我的心裏,讓我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