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丈夫為白月光逼我捐腎,說我欠她的。
“要不是你搶走我,明月怎麼會生病!”兒子也指責我心腸歹毒見死不救。
我轉身離開這個家,三個月後以器官移植專家的身份登上醫學雜誌封麵。
當他們拿著偽造的血型報告來求我時。“陸醫生求你救救明月,我們什麼都給你!”
“媽媽對不起,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幫幫爸爸!”
“滾,你們兩個都滾”我擺手讓這兩個瘋子趕出去。
申城,禦景別墅。
一桌子精心烹製的菜肴,已經涼透了。
我叫蘇念,和陸景深結婚八年。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八年,兩千九百二十二天。我脫下了曾被導師譽為“醫學界最有天賦”的白大褂,換上了香奈兒的圍裙。
我從瑞金醫院器官移植科的明日之星,變成了他陸景深圈養在豪宅裏的金絲雀,一個外人眼中隻會揮霍、毫無價值的豪門怨婦。
“哢噠。”
大門終於開了。
我欣喜地站起來,迎了上去:“景深,你回來了!菜......”
我的話,像被一把冰刀,生生卡在了喉嚨裏。
陸景深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高大英挺的身體,正小心翼翼地扶著一個女人。那女人臉色蒼白,弱柳扶風,一雙含情目怯生生地看向我,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江明月。
他藏在心尖上、碰都不敢碰的白月光。
“景深,算了吧,”江明月虛弱地咳嗽著,抓緊了陸景深的胳膊,“嫂子她......好像不太歡迎我。我還是走吧,我這身子骨,也活不了多久了......”
“胡說什麼!”陸景深心疼地嗬斥,那是我八年來從未聽過的溫柔。
他T台模特般的身材,此刻卻散發著刺骨的寒意。他沒有看我一眼,徑直將江明月打橫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客廳昂貴的真皮沙發上。
“蘇念,”他終於回頭看我,眼神裏沒有一絲愧疚,隻有冰冷的厭煩和通知,“明月現在身體很糟糕。我決定,接她回家裏來照顧。”
他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上那張薄薄的紙上。
“腎衰竭晚期”。
這是他送給我的,八周年紀念禮物。
“景深,別這樣對嫂子......”江明月拉著他的手,氣若遊絲,“嫂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們的......”
“你沒有打擾我們!”
一個尖銳的童聲,像一把錐子,猛地刺穿了這虛偽的平靜。
我七歲的兒子陸宇,不知什麼時候醒了,他穿著恐龍睡衣,從二樓的樓梯上衝了下來。
他一把將我推開。
我毫無防備,一個趔趄,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餐桌角上,腰間傳來一陣劇痛。
我的心,比腰更痛。
“你這個壞女人!不準你欺負漂亮阿姨!”陸宇張開雙臂,像個小衛士一樣,擋在了江明月麵前。
“小宇,過來,媽媽在這裏......”我忍著痛,朝他伸手。
“我才不要你!你這個寄生蟲!”
陸宇用我從未聽過的、最惡毒的詞彙,衝我尖叫。
“漂亮阿姨都告訴我了!你就是個霸占我爸爸的壞女人!要不是你,我爸爸早就娶她了!你就是個小三!”
“寄生蟲......”
“小三......”
我渾身發抖,血液寸寸冰涼。我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懷胎十月、悉心照顧了七年的親生兒子。
陸景深站在一旁,非但沒有製止,反而露出了讚許的神色:“小宇說得對!”
他走到我麵前,抓起那張診斷書,狠狠甩在我的臉上。紙張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火辣辣地疼。
“蘇念!你看看!明月為什麼會生病?就是因為你!”
“要不是你當初用下作的手段爬上我的床,逼我娶你!明月怎麼會鬱鬱寡歡,遠走他鄉,最後拖垮了身體!”
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句,如同法官宣判。
“你欠她的!你這條命,都是欠她的!”
我笑了。
在這一刻,我終於看清了這對父子,看清了我這八年的笑話。
“蘇念,你今晚搬去客房。”陸景深下了最後通牒,“主臥,讓給明月養病。”
“如果,我不讓呢?”我擦幹臉上的淚痕,冷冷地問。
“你敢!”陸宇立刻跳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你要是敢欺負漂亮阿... ...阿姨!我就永遠不要你這個媽媽!我就當沒你這個媽!”
“好,好,好。”我連說三個好字。
我深吸一口氣,不再看那對惡心的狗男女,也不再看我那“好兒子”。
我緩緩走到桌前,拿起了那張“診斷書”。
江明月的心跳漏了一拍,緊張地抓住了陸景深的胳膊:“景深......我怕......”
“怕什麼!一個八年沒工作的家庭主婦,她看得懂嗎!”陸景深厲聲道,“蘇念,你別在這裝模作樣了!”
“看得懂嗎?”我重複著他的話,忽然笑了,“陸景深,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嫁給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陸景深愣住了。
我抬頭,目光如刀:“我,蘇念,24歲醫學博士畢業,瑞金醫院特聘的心胸外及器官移植科醫生。我的導師,是國內移植領域的第一人,李啟明教授。”
我“啪”地一聲,將那張紙甩在江明月的臉上。
“而你,”我指著她,“你拿著一張偽造的診斷書來我家,是想詐騙,還是想碰瓷?”
江明月臉色瞬間慘白!
“你胡說!”陸景深衝過來護住她,“明月的診斷書怎麼可能是假的!上麵有醫院的公章!”
“是嗎?”我冷笑。
“第一,這張診斷書的抬頭是申城第一人民醫院,但右下角的公章,卻是區婦幼保健院的。陸景深,你連找人P圖都找不到專業的是嗎?”
“第二,水印。所有三甲醫院的醫療文書,用的都是帶梅花暗紋的專用紙,你這張,就是普通A4打印紙。”
“第三,也是最可笑的一點。”我盯著江明月的眼睛,“這位主治醫師‘王偉’,是我的直係師兄,他三年前就調去援助非洲了,至今未歸。請問,他是跨越半個地球,用WIFI給你開的診斷書嗎?”
江明月在我一連串的質問下,身體抖如篩糠。
“我......我......”
“蘇念!你夠了!”陸景深惱羞成怒,他知道,他被騙了。但他寧願被騙,也要維護他的白月光。
“明月隻是太愛我了!她隻是想讓我多陪陪她!她有什麼錯!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你這個沒有心的女人!”
“她有什麼錯?”
我反手就是一巴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抽在陸景深的臉上。
整個別墅都安靜了。
陸宇嚇得不敢出聲。
陸景深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這八年來,我第一次動手打他。
“這一巴掌,是替我死去的八年青春打的。”
我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向玄關,拿起了我那隻落滿灰塵的行李箱。
“蘇念!你敢走!你走了就別想回來!”陸景深在我身後咆哮。
我拉開大門,回頭看他,像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陸景深,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誰不去誰是孫子。”
“還有,”我看著瑟瑟發抖的江明月,“今天的事,我暫且不追究。但我蘇念是醫生,醫生能救人。你最好祈禱,你這輩子,別真的落在我的手術台上。”
說完,我摔門而去。
走出那棟囚禁我八年的牢籠,我撥通了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喂,李教授。”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隨即傳來一個激動到顫抖的聲音:“念念?是你嗎?你終於肯聯係我了!”
我閉上眼睛,八年的委屈在這一刻決堤。
“李教授,我......我想回醫院。我,想拿回手術刀。”
“好!好!好!你馬上回來!”李教授在那頭大喊,“蘇念,我等你這句話,已經等了八年了!醫學界需要你!你的手術刀,早該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