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辭柔連夜進宮。
“娘娘曾賜空白懿旨,並許諾能允我一願......不知此話,今日能否當真。”
她曾為皇後擋箭受傷,至此不能生育。
為了彌補她,皇後給了這旨空白懿旨。
“我願求與崔慕謹和離。”
“求娘娘許我通關文書,允我離開京城。”
皇後允了黎辭柔的要求。
隻是文書下來,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這段時間,黎辭柔隻能與崔慕謹繼續扮演恩愛夫妻。
她扶著皇後來到宮宴時,遠遠地看見崔慕謹正在與林婧婧說笑。
“是因為這個女人,讓你與慕謹之間生了嫌隙嗎?如果是她......”
皇後的話語喚回黎辭柔褪去得理智,她笑中帶著太深的苦澀:“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娘娘,崔慕謹的愛太拿不出手了。”
話音未落,黎辭柔已與崔慕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在看到她的刹那,他立刻快步上前,從皇後身邊接回了她:“還受著傷,怎麼能亂跑?”
“阿柔,我昨夜是將話說得重了些。”崔慕謹眉宇間有些愧疚的神色,深情款款地湊近黎辭柔耳畔:“可你也不該丟下我進宮,沒有你的夜......我一刻都不得安眠。”
“我生命中不能沒有你的。”
嘶啞而又低沉的語調砸在黎辭柔耳畔,卻無法再讓她騰升任何歡喜。
崔慕謹似是真的有心道歉。
宴會上,他溫柔為她布菜。
每一樣都是她的最愛。
黎辭柔興趣缺缺時,視線忽然地掃到了崔慕謹沾血的袖口,猛然地瞧見他腰間的一些細小痕跡。
那是黎家獨創文字。
隻有黎氏嫡係,才有可能知曉。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上麵寫的竟然是——
“阿柔,快逃!”
她的心頭驀然升起一陣不好預感,聲音不自覺顫抖:“這是誰的血?”
聞言,崔慕謹麵上的所有溫柔全部龜裂。
他不用回答。
因為馬上就有人帶來了答案。
宴會中斷,黎氏三百餘人的頭顱被崔慕謹麾下鐵騎呈了上來,黎辭柔腦海中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繃壞。
對旁人而言,那是血淋淋的頭顱。
可是,他們卻是黎辭柔最親近的家人。
崔慕謹死死摁著黎辭柔動作,才沒有讓她撲上去認清:“阿柔,別因為難過而衝動。”
“這是陛下的意思,我也無法扭轉。”
“我已經向陛下求情,罪不責外嫁女......我能護下的也隻有你的一世平安。”
黎辭柔所有哽咽音調被大掌捂回喉嚨,她突然覺得荒謬:“滅黎氏全族,是你去做的?”
難怪昨夜會有那麼多鐵騎過境。
廢她手骨,隻不過是順路為之。
他們的真正目標竟然是毀了黎家!
明明誰都可以,可偏偏是崔慕謹!
偏偏是成婚多年最愛她的他!
“隻有這樣,陛下才能放過你。”崔慕謹滾動喉嚨:“阿柔,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你。”
在他努力安撫黎辭柔情緒時,高位之上的明黃身影大悅:“慕謹,此事你辦得很好。”
“你的兩個要求,朕都允了!”
“朕不會追責崔黎氏,也準你將林小姑娘以正妻之禮接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