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了慶祝劇情推動,沈欣欣廣發“邀請”,在家舉辦了一場宴會。
不僅叫來了她的粉絲,還硬是拉來了蒙在鼓裏的張阿姨、小楊等人。
趙虎自然也西裝革履地出席,儼然以“男主角”自居。
沈欣欣站在中央,臉上洋溢著病態的興奮。
“各位親愛的讀者,家人朋友們!”
她拿著話筒,聲音因激動而尖銳,“感謝你們見證我的創作!今天,我們將共同推動最關鍵的情節!”
“那就是——‘炮灰母親的徹底臣服’!這意味著,她將認清自己卑微的命運,向她命中注定的男人,獻上全部的忠誠!”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直竄頭頂。
我知道她會作妖,卻沒想到會惡劣到如此地步。
“媽,”她轉向我,語氣是毋庸置疑的命令,“現在,到舞台中央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粉絲的眼神裏充滿了獵奇的興奮。
張阿姨和小楊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不知所措。
我站在原地,屈辱感和憤怒在胸腔直撞。
“媽!你沒聽見嗎?劇情需要!”
沈欣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耐煩的催促,“別讓所有人等你一個!”
趙虎也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就是,趕緊的,別耽誤大夥兒時間。”
我深吸一口氣,緩慢地走到了客廳中央。
“現在,媽,”沈欣欣大聲喊道,“跪下。”
我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向我為你選定的男人,趙虎叔叔,跪下,向他求婚。”
“轟——”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盡管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親耳聽到這個要求,還是讓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
“欣欣!你瘋了嗎!”
張阿姨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她是你媽!你怎麼能……”
“張阿姨!”沈欣欣猛地打斷她,眼神銳利,“這是藝術!是劇情需要!請您尊重我的創作!您不懂就不要插手!”
粉絲們的起哄聲更大了,直播間裏的彈幕想必也已經瘋狂。
“跪啊!快跪啊!”
“見證曆史性時刻!”
“作者大大牛逼!”
沈欣欣見我還僵著不動,臉上最後一絲偽裝的耐心也消失了。
她上前一步,惡狠狠地威脅道:
“沈淼,別給臉不要臉。你今天要是不按我的劇本走,我明天就從這樓上跳下去!”
“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你這個瘋媽逼死了自己的女兒!你看他們信你還是信我?”
就在膝蓋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時,我混沌的大腦閃過一絲清明。
不。
我不能跪。
我一旦跪下,就真的如她所願,成了她筆下那個可以隨意踐踏、毫無尊嚴的炮灰了!
聚集在胸口的所有委屈、憤怒、不甘,在這一刻,爆發而出。
“沈欣欣,這三個月,你自編自導自演的這場荒唐戲,該落幕了。”
說完,我不再看她驟然變化的臉色,徑直走向書房。
身後傳來她氣急敗壞的尖叫:
“沈淼!你去哪?你給我回來!劇情還沒完!你敢走試試!”
我快步走到保險櫃前,取出了那個珍藏了十八年的牛皮紙文件袋。
我的心跳平穩,手也沒有一絲顫抖。
因為,終結這一切的時刻,到了。
回到客廳,沈欣欣死死地盯著我手裏的文件袋,眼神裏第一次露出了些許不安,但依舊強撐著:
“你拿的什麼?又想搞什麼鬼?”
我緩緩開口:“沈欣欣,你憑什麼命令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欣欣臉色一沉:“就憑我是這個世界的……”
“作者?”
我打斷她,輕笑道:“我想,你需要先看看這個。”
—份《領養公證書》。
還有一份,泛黃的,來自孤兒院的記錄附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