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苗阮是被家裏的保姆送去醫院的。
“先生很擔心您,他找了港城內最權威的牙科專家替您治療。”
“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聽出了不對勁兒,您這邊剛住院,電話就來了四五個,都是向我確認您的消息。”
“先生長這麼大,好像除了周家大小姐,還沒這麼關心過一個人。”
“您在他心裏,或許真的和其他人不同。”
林苗阮一邊艱難地吃著保姆送來的飯菜,一邊聽著她為裴硯修說好話。
第二天的傷口,往往是最痛最嚴重的時候。
她整張臉充血泛著青紫,每動一下,都像是拉扯著她的神經一條條做著切割。
湯匙放進嘴裏,湯水就會從另一側滑出。
搭配上保姆說的話,像極了笑話。
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從她手中奪走了碗勺。
他坐在床邊,小心挖了一勺後輕放在唇邊吹了吹,又小心遞送到了林苗阮的麵前。
“意蘊大小姐脾氣慣了,從前她就是這樣驕縱,倒也不是故意針對誰,你脾氣向來溫順,有些事順著她就行了,反著來,反而要吃苦頭。”
裴硯修耐著性子教育她。
林苗阮這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
她鼻青臉腫被送院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
現在全網都在謾罵周意蘊小三,插足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周意蘊的鋼琴演奏會迫在眉睫,卻被這一檔子事給衝了。
她所有的社交媒體賬號下,都在被人罵小三,說破鞋。
“從前裴少告白29次,她瞧不上眼,拿人當二百五耍,現在舔著一張老臉去插足,真是可笑!”
“小三欺負原配欺負到人家裏去了,我倒要看看這個三兒有多大的臉,還能辦成演奏會?”
林苗阮還沒來得及欣賞完,一旁的裴硯修已經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華麗炫目的高奢首飾和包包,一眼望不到底。
她腫著一張難看的臉,艱難地轉過去看向裴硯修。
“什麼意思?”
他輕抿薄唇,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意蘊的意思是,你發個聲明,就說她之所以打你,是因為親眼看見你出軌了司機。”
病房忽然靜了下來。
林苗阮張了幾次嘴,都沒發出聲音。
半晌,她忽然輕笑一聲。
“裴硯修,換個女人愛,不好嗎?”
裴硯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再看向林苗阮時,眼底帶著濃濃不屑。
“換誰,你嗎?”
“不是,我——”
“林苗阮,不要做不切合實際的夢,我承認這三年,我對你有過好感,但也僅僅隻是好感,而這些好感,遠不足以我為你放棄意蘊。”
他冷漠打斷林苗阮的話。
話裏的決絕,讓林苗阮沒了去解釋的心思。
裴硯修忽然起身,威逼她現在就發布聲明。
林苗阮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
她時不時地看向門外。
就在她被迫編輯好一大段道歉聲明,將自己形容成一個獨守空房,耐不住寂寞的女表子時。
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不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