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一道閃電,直直劈中林苗阮。
她猛地抬起頭,眼神一瞬不瞬地盯死了麵前的二人。
下一秒,她直衝向後山。
林苗阮趕到的時候,各種重型機械已經開始運作。
嘈雜的噪音聲振聾發聵。
林家祖祖輩輩的墳包此刻早已被填平,而不遠處,是她父親才剛下葬的地方!
林母崩潰大叫,卻因聾啞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整個人狼狽地擋在重型機械麵前。
可即便如此,司機也沒想過停下。
眼看那巨型“手臂”就要鏟了下來。
“媽——!!!”
林苗阮瞪大雙眼,下意識大喊了一聲後,飛撲上去!
飛濺的石子刮傷了她的臉。
溫熱的血順勢就流了下來。
林母滄桑的臉上滿是淚痕,她一邊慌亂去擦林苗阮臉上的血,一邊快速打著手語,崩潰大哭。
林苗阮遍體生寒,赤紅的雙眼,像是被血染紅。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
“林苗阮,這裏正在施工,你是瘋了嗎?瞎跑什麼?!裴硯修緊皺著眉訓斥她。
這一刻,林苗阮像是忘記了所有從前的乖巧順從。
她雙拳緊握,渾身戰栗地衝他嘶吼:“我瘋了?裴硯修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要不要看看周意蘊在做什麼!這是我家祖墳!”
裴硯修滿是寒意的眼神裏顯然沒有動容。
他隻是淡淡開口:“你知道嗎,這是意蘊她第一次對我用‘求’。”
“我沒辦法的,所以你乖,我會補償你的。”
他眼神裏,是對另一個女人的寵溺,也是對林苗阮的殘忍。
沒等林苗阮和林母再反抗,他一個手勢。
一旁的保鏢迅速上前將她們控製住。
林苗阮眼睜睜地看著那剛堆砌好的墳包被鏟平填埋。
林母被刺激到暈厥,轟然倒地。
她在醫院守著林母,而裴硯修已經先行陪著周意蘊離開。
短短幾天,林苗阮瘦了很多。
她原以為林母醒來後,會怨恨、會責怪她。
可她哭腫通紅的雙眼,滿是心疼地看著林苗阮,又用顫巍的雙手去打手語。
“阮阮,他不愛你。”
心兀地刺痛一下,仿佛被針紮。
卻不是因為裴硯修不愛她。
而是因為,她讓她母親看出來了。
這三年來,她過得不像表麵風光。
裴母事事講究,她出身名門,對她要求嚴苛。
林苗阮也沒像外界所想那樣,在家坐享其成。
對內,她照顧的裴硯修麵麵俱到,對外,她不斷學習隻為跟上他們的腳步。
臉頰一片冰涼,可她卻笑著擦幹了淚,也用手語回道:
“沒關係,我也不愛他。”
她不愛裴硯修。
裴硯修把她當作避風港,沒有周意蘊的時候,他才會想起她。
而她也把裴硯修當作登雲梯。
她根本就不稀罕裴硯修那縹緲可有可無的愛情。
安頓好林母後,林苗阮連夜趕回港城。
周意蘊今天可以吃醋掘她家祖墳。
明天指不定又會做出什麼舉動。
她不會傻到去賭這三年,自己在裴硯修心裏到底有多少地位。
她要做的,就是盡快和裴硯修離婚!
有關離婚的細則,裴母早就委托給了裴家的禦用律師。
林苗阮隻需簽字即可。
“好的太太,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就要按流程走手續了。”
林苗阮點了點頭,提包返回家中。
可剛一進門,就聽見了屋內熱鬧的歡笑聲。
原來是裴硯修在家中舉辦了派對。
而周意蘊也在。
那些人一看見她,便假意歡迎將她拉到人群當中。
“就差你了,人齊了,開始演吧!”她們臉上閃爍著戲謔笑意。
收到林苗阮不明所以的目光,裴硯修無奈開口解釋。
“我輸了遊戲,她們要我重現第一次向意蘊告白時的場景。”
裴硯修話音剛落,一盆冷水驟然從天而降,全數潑在了林苗阮的身上。
“啪!”
“賤人!你知道我等這個包等了多久嗎?!居然弄壞了還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