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婚夜,顧承瑾壓在沈念身上,一麵行著夫妻恩愛之事,一麵死死掐著她的脖子。
沈念翻著白眼拚命掙紮,腳幾乎要將大紅的被單蹬爛,還是被顧承瑾活活掐死。
一屍三命。
她肚子裏還懷著他的雙胞胎。
死不瞑目。
再睜眼時,沈念回到了顧承瑾求婚這一天。
窒息的痛苦還殘留在腦海裏,她看著虔誠跪在腳下的顧承瑾,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不,顧承瑾,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起哄的眾人,以及顧承瑾,皆是一愣。
朋友悄悄推沈念,“念念,你伺候了他七年,他腿終於好了,也願意和你在一起了,你怎麼還矯情上了?”
沈念搖搖頭,目光堅定。
“我不會選擇一個不愛我的人。”
更不會選擇一個殺死她的凶手!
顧承瑾緩緩起身。
他沒惱,隻是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精準扣住她的手腕,不容反抗的將她帶到角落。
“你也重生了,是不是?”
沈念瞳孔驟縮,前世被他掐死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下意識想掙開他。
顧承瑾卻緊緊攥著她的胳膊,將她禁錮在身前。
“你怕我?嗬,沈念,你難道覺得自己不該死嗎?”
他盯著她發白的臉,唇角勾著涼薄的笑。
“當初要不是你趁著我喝醉,裝成楚楚的樣子勾引我,我不會動你,你也不會懷孕,我也沒必要為了責任娶你。楚楚更不會以為我移情別戀,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
“沈念,是你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和楚楚!你沒資格怪任何人!你就該下地獄去給楚楚賠罪!”
沈念感覺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一刀刀剖開。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顧承瑾心裏,她七年的悉心照料,竟然比不上危難時刻拋他而去的白月光。
她用力掙開顧承瑾,冷聲道。
“顧承瑾,你放心,這一世我絕對會離你遠遠的!”
“你最好說到做到。”
顧承瑾後退半步,唇角依舊勾著譏諷的笑。
“不過我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上天也不會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他把玩了幾下求婚戒指,“這個戒指,就留給你做紀念好了。”
說完,恩賜似的將戒指輕輕向她一拋,轉身離去。
那戒指在空中滑過一道冷冽的弧線,不偏不倚砸在沈念額間,滾落進草叢裏。
像是一把利刃,就此斬斷了兩人的情誼。
四周的朋友竊竊私語。
“這算什麼?求婚成功了還是沒成功啊?”
“當然是沒成功,你見過拿求婚拿戒指砸人的嗎?”
“顧承瑾也太不識好歹了,沈念照顧了他七年啊,他腿剛好就這麼不給沈念麵子!”
“哎呀,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沈念說不定就愛這口呢,咱們還是別瞎操心了......”
沈念沉默聽著,懶得辯駁。
朋友們都以為她是顧承瑾的舔狗,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對顧承瑾雖有幾分愛,但這愛裏摻雜了太多情非得已。
沈家因世代行醫,手裏握著一套獨有的治病秘法,萬人爭搶,是在顧家的庇佑下才得安穩。
沈父臨終前的遺言,便是要沈念照顧好顧家這代獨苗,顧承瑾。
那時的顧承瑾剛出了車禍,父母雙亡,半身偏癱。
林家直接退婚,未婚妻林楚楚更是連夜出了國。
他像被全世界拋棄,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都不見。
沈念按照父親的囑托,取了那劑祖傳秘藥的藥方,來到顧承瑾身邊。
此後七年,她像個保姆一樣日夜陪著他,不離不棄。
但是,顧承瑾始終以為,他能重新站起來是醫學奇跡,與沈家秘藥沒有任何關係。
因為他在服用秘藥的同時,還讓她配了同樣的藥給其他偏癱患者服用。
結果,隻有他一個人重新站了起來。
顧承瑾並不知道,沈家之所以守了這秘藥數代,寧可它失傳也堅持不外傳,並非是自私,而是因為它需要以沈家人的鮮血為引方能起效。
這也是她為何非要貼身照顧他的原因。
七年裏,她每三天就要偷偷刺破指尖,將鮮血混進藥裏喂給他喝。
顧承瑾痊愈那夜,難得高興,喝得酩酊大醉。
她想著自己再給顧承瑾喂半年血,徹底鞏固了藥效後,便可解脫,也異常開心,喝了不少酒。
醒來時,兩人赤身裸體的躺在一張床上
盡管她吃了緊急避孕藥,兩個月後,還是查出了懷孕。
顧承瑾主動說要負責,向她求婚。
她撫摸著尚不顯懷的小腹,為了孩子,點頭答應。
隻是沒想到,林楚楚突然回來,在兩人的訂婚典禮上淚奔而去,出車禍變成植物人。
而顧承瑾將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
而她自己,也一步錯步步錯,最後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沈念心想,或許是老天爺可憐她,才會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回到他們還沒有結婚,回到林楚楚還沒有成植物人的時候。
隻是不知道,上輩子顧承瑾為什麼也死了,跟著她一起重生回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這一世,她要好好的為自己而活。
至於顧承瑾體內的秘藥,離了她的血促生藥效,還能堅持多久,那便不關她的事情了。
沈念直接預約了當天下午的流產手術,隨後聯係導師,答應加入他的科考隊。
導師有些驚訝:“小沈,這次是保密項目,三年不能回家,你放得下男朋友?”
沈念看著手術預約成功的提示,語氣平靜:“教授,我沒有男朋友。”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最終應下。
“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我把你的名字加上。審批需要半個月,到時候我派人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