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你覺得阮凝雪生氣時的樣子好看嗎?白裏透紅發現沒有?”我眼神詭異地說道。
“白裏透紅,剛才我還真留意到了,她那個模樣倒還蠻有些意思,讓人遐想呢。”張震用一種很賤的語氣說道,然後他又看向講台上的阮凝雪,似乎早已將講台上的阮凝雪放在了他的想象裏,然後。。。
我也朝講台上看了一眼,這一看,渾身打了個激靈,正對上了阮凝雪的眼神,隻是匆匆一瞥,卻讓我感覺頗有些不安。
原來阮凝雪已經發現我和張震在課堂上講話了,不禁對我的印象再次打了折扣,那匆匆一瞥眼神,大概是將我和壞學生,壞分子化為了一類。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阮凝雪很生氣地宣布下課,就大步離開了教室。
離開教室以後,我獨自走向校內的花壇,一路散著步,一邊思索著最近發生在自個身上的事,自從遭遇血池迷漩後,一鬼一聻先後來糾纏於我,險些令我喪命,其中緣由著實費解,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一些前因後果未能弄清。
然而於昀的出現,卻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可以肯定他和我之間必然有些聯係,他可能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前的事情,可是他總是呆木的感覺,讓我無法接近。
正在行走間,我看見於昀從花壇邊的樹蔭中走了出來,低著頭,看著地麵,仿佛丟了魂一般。
“於昀,你在那裏幹嗎?”我遠遠地叫了他一聲。
這花壇邊的樹林靠近校園的圍牆,其中陰暗,潮濕,一般不會有人鑽進裏麵,於昀一個人從裏麵出來,不免讓我好奇。
於昀好像沒聽見,並未理會我,隻是自顧自地看著地麵行走,像在尋找著什麼。
我跑上前去,想引起他的注意,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忽然抬起了麵孔,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中的光澤黯淡了下去。
他剛才進樹林,難道是受了魑魅的勾引?
我心中驚詫,走近看於昀的神態,這是鬼氣大盛的征兆,茅山法術中對於鬼氣大盛時的宿主的狀態有所描述,鬼氣大盛會讓宿主暫時失去本體的意識,而此時鬼氣大盛,可能不久就要索命。
於昀身上的鬼氣越來越重了,剛才我剛才喚他的聲音,如果是平常他應該能認出我,可是他竟然認不出我,我不禁為他的安危擔心。
“於昀,那裏麵有什麼,你怎麼進到裏麵去了?”我語氣關切地問道。
“沒,沒什麼,裏麵什麼也沒有。”
於昀看了我許久,終於才認出我,恍如睡夢蘇醒一般。他吞吞吐吐地回答,眼神躲閃,他回頭望望,極力掩飾心中的秘密。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沒等我繼續問下去,於昀很快又說道,然後快步離開了這裏。
於昀走的很快,走的時候還不時回頭觀望,看向我身後的樹林。
我抬眼看看天色,已經是傍晚了,身後的樹林一片陰鬱,看不清裏麵究竟有著什麼,讓於昀既害怕,又不肯讓人知道。
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和困惑,我隻身一人走入了樹林,臨近夜晚的時分,這片陰鬱的樹林愈顯黑暗,身處其中的我,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陰冷的風吹過,我打了個寒戰,忽然發現前方一棵樹的樹幹上刻著一些字樣。
我走近一看,隻見上麵用小刀斑駁地刻著:我將喪命於此,注定的輪回。
這些字樣還很新鮮,翠綠的樹皮內部顏色昭示著才刻不久,從字槽的深度和延伸的劃痕可以判斷,刻字的人情緒很激動。
難道這些字是於昀刻的?可是從字體上來看,這分明又是一個女生的筆跡。
我此時才明白,於昀為何驚懼地離開這裏,他一定是看見了這些字,受到了驚嚇。
那麼,這又是誰刻的呢?究竟惹了何處的陰魂?
一時沒有任何頭緒,我看天色將晚,於是沒再多想,離開了這片樹林。
回到618宿舍時,夜幕已經降下,張震已經睡著了,於是我隨手關掉燈光,躺到了床上。
然而我卻始終無法入睡,張震的鼾聲如雷般震動著我的耳膜,真想拿個枕頭將這貨捂個窒息而死,而此時,我腦海中不斷浮現著樹林中的那一行字,這究竟是性命攸關的訴說?還是某人無聊的惡作劇?猜測與困惑讓我煩惱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我陷入了渾渾噩噩的夢境,似睡非睡的狀態。
“嗚嗚嗚。”
一聲淒厲的女人哭聲從走廊那邊出來,我猛然從床上驚醒。
“嗚嗚嗚,我死得好慘。”
這聲音透露著無助和絕望,聽得心境冰涼,我立刻穿上拖鞋,從床上爬起,打開門向走廊望去。
走廊內燈光昏黃,看不見一個人,打開的窗戶外邊冷風嗖嗖吹來,窗外一輪白月高掛,不勝涼意。
我緩步走入走廊,側耳去聽那哭聲,卻發現周圍死一般的沉寂,這長長的走廊內空空如也,隻有我的拖鞋和地麵碰撞的聲音:啪嗒,啪嗒。
走了幾步,這哭聲忽又響起,卻不是我之前所聽到地方,可以肯定的是,這哭聲在移動!
一定是亡魂的某種指引,身為陰差的我,立刻產生了警覺。
“嗚嗚嗚。”
哭聲似乎停留在某處高空,離我忽遠忽近,每當我試圖靠近那哭聲,就發覺那哭聲在遠離。
“你是誰?你在哪裏?”
我神色驚疑地朝那哭聲的方向說,同時抬頭四處望去,想要尋找到她的位置。
“我在這裏,你看見我了嗎?”
就在這時,窗外一陣陰風掠過,我看見窗外懸浮著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子,確切地說是個女鬼,她蒼白的麵頰上顯著淤青,雙目不知因何緣故,充斥著血色。
我看見這個女子,應該是個新鬼,從她身上尚存的一絲陽氣,可以斷定她應該剛死不久。
雖然她有著悲慘的遭遇,但是作為一個天道的執法者,我不管她經曆了怎樣的事,都必須將她收服,送入輪回~。
然而正當我要靠近她的時候,她的亡魂突然一陣搖曳,身上的連衣裙隨風舞動而起,朝樓下掠去。
是那裏!她飄向了學校後方的樹林,於昀傍晚去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