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所有人,傅言安在看到躺在樓下渾身是血的崔疏影後,臉色更是陰沉至極。
“江寧笙,你找死!”
他將崔疏影打橫抱起,急匆匆往手術室跑去。
江寧笙愣在原地,她沒想到崔疏影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這裏可是三樓!
稍不注意就會半身不遂!
一個小時後,江寧笙被保鏢從床上拉起來。
傅言安示意左右,“把她從三樓扔下去。”
江寧笙滿臉不可置信,她可是還懷著孕!
“傅言安,你是不是瘋了!這也是你的孩子!這可是你曾經用血抄了整整一年的經文,才換來的孩子!”
傅言安看向她,那雙眸子冰冷又刺骨,陌生得不像十年前那個,清澈幹淨的少年。
他說:“你推疏影下樓時,怎麼沒想過會有現在?她此刻還在急診室,江寧笙,這是你欠她的!”
她急切地喊出崔疏影墜樓真相:“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她要博得你的同情——”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傅言安就煩躁地讓人捂住了她的嘴:“疏影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信她。
下一刻,保鏢猛地推了她一把。
強烈的失重感襲來,江寧笙從三樓摔下,“咚”地巨響中,她直直摔到樓下。
她渾身劇痛,小腹也絞痛起來。
“孩子……傅言安,這是我們的孩子……”
看到她身下有血滲出,保鏢猶豫地看向傅言安。
傅言安眼中閃過慌亂,可腦海中閃過崔疏影那副氣息奄奄的樣子時,他的心猛地一狠:“送她去看醫生,把肚子裏的孩子取出來,這樣惡毒的女人不配生下我的孩子。對了,不許打麻藥。”
手術室裏,江寧笙的下體流血不止,她的慘叫、掙紮、求饒,傅言安統統充耳不聞。
連給她做手術的醫生都看不下去,出去問他:“真的不給你的家屬打麻藥嗎?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我們現在隻能生剖!”
江寧笙聽見了那道熟悉但冷漠的聲音:“不,這是她應得的教訓。”
“啊——”
伴隨著傅言安的話,江寧笙肚子裏的孩子被徹底剖出,血染紅了手術台,她猛地尖叫了一聲,聲音淒厲而悲涼。
然後徹底暈了過去。
江寧笙在醫院住了一周。
這一周,她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按時吃飯、吃藥、接受治療。
不哭不鬧,甚至連句話都沒說。
直到傅言安端著剛燉好的補湯出現。
“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做得太過分。”
他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如同窗外糟糕的天氣。
江寧笙沒有回答,甚至沒看他一眼。
傅言安莫名有些煩躁,將雞湯重重放在桌上:“你鬧這一出給誰看?要不是你推疏影下樓,會有這些事情發生嗎?”
“你怎麼總是這麼倔?”
江寧笙依舊沉默。
他揉了揉眉心,語氣終於軟下來:“你也學學疏影,待人接物都溫和一點。明明犯錯的是你,她還非要我來跟你道歉。”
江寧笙終於出聲了,隻不過是冷笑。
“她這麼好,你可以跟我離婚啊。”
傅言安的耐心似乎告罄,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不耐:“寧笙,你到底在生氣什麼?除了傅家,你還能去哪?我都說了,我現在愛的人是疏影,我為她出頭有什麼不對嗎?你有什麼好鬧的?”
江寧笙坐著沒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是啊,自從父母去世後,傅言安又讓她做了家庭主婦,她要是離開,真的不知道該去哪。
可,就算這樣,她也要走。
算算日子,隻剩下不到十天……
傅言安見她又不說話了,心頭莫名一悸,就像一拳砸在棉花上,無處著力。
他盯著她半響,終於妥協,又端起雞湯,舉起勺子喂她:“這是我親手做的,賞臉喝一點吧。”
若是以前,江寧笙一定會感動得一塌糊塗,從小嬌生慣養的傅大少爺,竟親自為她下廚。
而現在,江寧笙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碗裏的板栗雞湯:“我對板栗過敏。”
傅言安身子一僵,他竟然忘了。
他呐呐地說:“那……那你先休息,我讓管家送飯來。”
在他走到房門口時,江寧笙突然輕聲問:“傅言安,你就這麼愛她嗎?”
傅言安腳步頓住,然後用極其肯定的聲音回複:“對,我愛她,甚至超過愛我自己的生命。”
房門發出決絕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