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吧
打開小說閱讀吧APP
閱讀更多精彩小說內容
目錄
設置
客戶端
溯情溯情
奕淺

匕首

刺客突然將魏黠從地上拽起來,刀身淺淺擦過少女白皙的臉頰,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她卻隻是皺了皺眉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刺客以為以魏黠作為要挾就能順利脫困,殊不知,他這樣的舉動反而讓自己的後背成為了空門,就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有東西快速劃過令人窒息的空氣,刺入他的背部。

魏黠在刺客吃痛而放鬆了戒備的瞬間用手肘狠狠捅在了他的腹部,並且盡量避開那把刀,很快地從刺客手中逃脫。

樗裏疾立刻帶人圍堵上去,卻發現刺客的上腹部出現了一個傷口,顯然是被尖利之物所刺,雖然沒有刺中要害,但對方下手太狠,傷口很深,導致刺客打量出血,根本沒有力氣再做反抗。

刺客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下,又在轉眼間服毒自盡。

嬴駟將此事的善後交給樗裏疾,經過魏黠身邊時,本就淩厲的目光變得更加冷峻,道:“跟我回去。”

魏黠低頭跟嬴駟回到住處,但才關了門,那少年就猛地撲上來。魏黠驚得出手反抗,兩人就這樣扭打在一起,最後嬴駟將她按在榻上,彼此的呼氣撲在對方臉上,滾燙曖昧,才算結束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糾纏。

“你幹什麼?”魏黠怒道。

嬴駟半個身體壓著魏黠,一隻手按著魏黠的手,另一隻手則在少女身上開始摸索,任憑魏黠如何反抗,他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兩人就這樣在榻上又糾纏了一陣,最後嬴駟從魏黠貼身處找出一把短小精致的,神情再度冷厲起來。他將匕首壓在魏黠身下,再將它從鞘中拔出,果真看見了上頭還未幹的血跡,道:“藏了這麼久,終於舍得用了?”

魏黠扭過頭不說話,嬴駟扯下她的腰帶便將她反手綁住,再按住魏黠亂踢的雙腳,狠聲道:“你殺不了寡人,但寡人可以殺了你。”

魏黠不服輸地掙紮著要坐起來,可此時的嬴駟亦像是失去理智一樣,將她死死地按在榻上,一雙眼睛通紅,身體起伏得很厲害,完全喪失了以往的冷靜從容。他像是怒到極點的野獸,隨時可能對魏黠痛下殺手。

魏黠並不懼怕嬴駟的威脅,但迫於形勢,她再度扭頭,道:“秦國,虎狼之國,秦人,更凶悍可怕,我帶著匕首防身,還有錯麼?”

“你日日在秦宮,在寡人身邊,你防的是誰?是寡人麼?”

當是時,樗裏疾在外叩門,嬴駟才下榻,魏黠便坐了起來要掙脫束縛。嬴駟置之不理,和樗裏疾在門外會談。

“從那個刺客身上,找到了這個。”樗裏疾交出一物道。

嬴駟就著廊下的燈光看了看,道:“義渠人?”

樗裏疾默認,又朝魏黠的屋子看了看,道:“刺客除了背部被暗器刺入的傷口,還有就是腹部被匕首之類刺穿而造成的傷,臣以為……”

“就是她。”嬴駟無奈且餘怒未消的神情讓他的回答聽來頹唐。

“她隨身攜帶匕首?那麼君上……”

“我沒事。”

“臣的意思是,君上夜夜與她同宿,即便有靈陽君保護也難保萬一。”

“她要動手早動手了……”

“或許隻是沒有找到她認為最合適的時機。”樗裏疾懇切道,“她潛伏在君上身邊這麼久,君上也一直在等著她最終浮出水麵,如今既然君上已經有了證據,若還留著她,無異於養虎為患。”

“寡人要知道她是誰,潛伏在秦國是為了誰。這些用言行逼供的方式是問不出來的,她既然要等,寡人就陪她等。”嬴駟沉思良久,道,“雖然有信物,但寡人還有顧慮,好好調查這個刺客的來路。”

樗裏疾聞言告退,嬴駟則轉身回房,但進入他視線的,則是恰好反手握著匕首,把腰帶隔斷了的魏黠。

見嬴駟進來,魏黠不如方才那樣激動,她用殘斷的腰帶將匕首上的血跡擦幹淨,再重新裝好,放回貼身處,道:“我防的就是你,一個整夜和我共處一室的人,即便在睡夢中,我也怕你會做些什麼。”

嬴駟的目光此時卻集中到了魏黠臉上的血痕上,他盯著那道細小的傷口看了很久,眉頭微蹙道:“先去把血擦了。”

魏黠走去鏡前,麵對可能毀容的這道傷口並沒有任何擔心,她冷靜地拿來藥箱,幫自己清理傷口,期間見嬴駟走到自己身後,她亦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沒有理會。

在臉上固定好紗布之後,魏黠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才露出一絲憂慮的神色,但也稍縱即逝。她站起身,正好和嬴駟麵對麵,她抬頭看著心情莫辨的少年,才一抬手,就被嬴駟捉住了手腕,她用力甩開卻無果,道:“要防著我,就離我遠點,我哪天不高興了,真的會動手。”

嬴駟拽著她走去榻邊,強行按著魏黠坐下,他自己則去了案前,道:“刺客死了,你緝拿有功,不會少了你的賞。”

魏黠不明白嬴駟究竟在想什麼,但當她看見嬴駟案頭花瓶裏的那枝花,她便好像被抽走了所有開口的勇氣。她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翻身上榻假寐。

第二日,如果不是嬴華的突然闖入,魏黠或許直到日上三竿都沒有醒。她睡眼惺忪地看著站在榻邊的嬴華,問道:“什麼事公主?”

嬴華見到魏黠臉上的紗布,立即關切道:“你的臉?”

“小傷,不礙事。”

嬴華這才安心道:“昨夜有刺客入宮,君上今日將刺客的屍體當街示眾,還褒獎了你忠勇緝拿刺客的表現。這會兒鹹陽城裏,好多人在刑場上圍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秦君人呢?”

“和大臣們商討政務呢。”

魏黠又躺了回去,道:“秦君可從來不許我出宮。”

“就是君上恩準了,我才來找你的。你立了功,他還要禁你的足不成?”

魏黠猛然坐起身,卻沒有立即下榻,在嬴華笑吟吟的注視下,她搖頭道:“不去了,昨天差點傷筋動骨,我就跟被人拆了渾身的骨頭似的,走不動。”

嬴華以為無趣,便悻悻離去。

魏黠明白嬴駟大張旗鼓的用意,也想到了嬴駟想通過放自己出宮去追查更多關於刺客的線索。上次朝賀出現刺客,嬴駟就已經懷疑自己,這一會兒她更會落下殺人滅口的罪名,可事實上,她真的不知道這次的刺客究竟是誰派來的,她之所以出手傷人,純粹是因為討厭被人用生命當威脅。

魏黠歎了口氣,斜眼看著花瓶裏的那枝花,千頭萬緒都湧進了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根本厘不清,卻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放置匕首的部位——這是她現在唯一還還能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的東西,可當時被此刻用刀抵住脖子的時候,她看見躲在暗處的嬴駟也覺得異常安心,她相信嬴駟可以救自己。

一聲歎息之後,有侍女帶著大夫入內,說是嬴駟特意請來為魏黠看傷的。

魏黠沒有拒絕,隻是在接受診治的時候,聽大夫道:“從來沒見君上對誰這樣上心過,老夫過來時,君上千叮萬囑,無比要仔細照料姑娘的傷,千萬不能留疤。”

雖然不甚在意,可魏黠到底是個姑娘家,愛美之心很是平常,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的傷,會留疤麼?”

大夫笑容可掬,道:“隻要按時服藥、敷藥,等傷口愈合了就沒事了。”

魏黠這才算徹底放了心,可轉眼就發現原本晴好的天氣突然烏雲密布,她快步走去窗口,看著聚攏而來的烏雲,道:“要下雨了?”

一聲悶雷想起,驚動了秦宮的安寧,魏黠的神情明顯擔心了起來。

今日侍女們發現,往日安安靜靜的魏黠突然變得急切焦躁起來,不停地在房中來回踱步,不時向外張望,不知究竟在看什麼。

鹹陽城的又一場春雨突然而至,來得毫無征兆,伴著轟隆隆的雷聲,衝刷著秦宮中彌漫的煙塵。

魏黠從屋裏走到廊下,又從回廊裏走回屋中,好不容易坐下了卻又完全坐不住,看見案上的十八連環,她想拿起來玩,又覺得是嬴駟的東西,不好亂碰。

聽見腳步聲,魏黠興奮地回頭,見到的卻是嬴駟身邊的侍者,她不高興地轉過身,聽那侍者道:“君上去了太傅府,不知何時回來,讓魏姑娘晚上安心就寢,君上不過來了。”

魏黠所有的動作都因為這句話而停了下來,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是因為等不到嬴駟才這樣焦急,尤其是在這場大雨的催化下,莫名地就擔心起來。

“知道了。”魏黠淡淡地回道,本不想理會傳話的侍者,卻又把人半途叫住,問道,“秦君真的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侍者搖頭道:“夜宿在太傅府也是有過的事,所以君上才命我傳來傳話。”

侍者走後,魏黠才未曾自覺地歎了口氣,又聽侍女玩笑道:“魏姑娘,是想君上了吧。”

“誰想他。”魏黠反駁道,視線卻偷偷瞟去了空無一人的回廊上,見還是沒有人過來,她才怏怏地收回目光。

© 小說閱讀吧, 版權所有

天津每日趣閱網絡技術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