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看著曉筱和翹著蘭花指的男博士從對方的穿衣品味一路攻擊到長相時,我抬頭想了想,事情到底是如何發展到此時這個局麵的。
這個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那時,一向討厭我的姐姐林毓突然殷勤了起來,積極地搜羅各種“優秀青年”給我安排各種相親。
對於一個25歲連曖昧對象都沒有的老處女來說,我的確應該去多多接觸男性荷爾蒙氣息。這是毒舌沉曉筱說的。
我一向覺得曉筱雖然毒舌了些,但大多話確是真理,所以便十分鄭重其事地與各種“優秀青年”開始了相親。
猶記得三個月前,當我遙遙望見那位“優秀青年”油光亮亮的頭頂時,頓時覺得,我這相親場上的第一次,獻得很是憂傷。最終,當這位光頭男十分自信地談論自己的長相時,我終於忍不住告訴他,其實他長得很像皮球版的潘長江。而我實話實話的代價是,在“優秀青年”拂袖離去後,我冤枉地掏了兩杯咖啡錢。
事情被林毓知道後,她反常地沒有修理我,反而向我解釋,她當時也不曉得那人長得如此對不起觀眾,所以,為了彌補我,她準備了第二個“優秀青年”,並反複強調,這回覺得是個相貌出眾的好青年。
於是,我本著“多接觸男性荷爾蒙氣息”的原則,接見了第二位“優秀青年”,這回確實是個養眼的,額,直接的帥哥。這位直接的帥哥還未等我落座,便直接從我的職業問到了我父母的職業,我如實告訴他,我是學鋼琴的還在讀研而我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他們雖然很有錢,但因為我不怎麼受他們待見,所以我肯定也不太受他們的錢待見。那位帥哥皺了皺眉,最後十分有修養的買了單。
這次我並沒有花冤枉錢,而且還免費蹭了一杯咖啡,所以我覺得自己賺了,沒有為相親失敗而感到憂傷,而一向無聊的大小姐林毓更加樂此不疲地準備了第三波攻勢,我被論文折磨的快要瘋了之後終於被林毓逼瘋了。
於是,瘋子我見了第三位“優秀青年”,誠然,無論長相還是談吐,他確實當得起這四個字,期間主動叫服務員為我添了一份慕斯蛋糕更是我覺得這個青年很有前途,當我覺得我們很有戲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我:“林小姐,我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當時我很想脫口而出,我如果不像一個人難道像一個男人?但是我沒有沉曉筱這樣的勇氣,我隻是用求知的眼神問他:“像誰?”
“像以前一個明星,很多年前很紅的那個,後來卻做了別人的小三,哎,真是可恥。”
我淡淡的哦了一聲,那人見我有些惆悵,許是覺得將我比作一個不恥的人很冒昧,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該將那種人和林小姐比的。”
“沒事,我跟自己的母親長得像,很正常啊。”
那人吃驚地看著我,確定了我是林家三小姐,且是那個林家的那個三小姐之後,便帶著三分愧疚三分不恥三分可憐的眼神看我一眼,然後走了。
我很憂傷,因為受了驚嚇的他急於和我撇清關係,匆匆離開時忘記了買單,而我要掏兩杯咖啡外加一份蛋糕的錢。
沉曉筱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覺得林毓雖然無聊卻也不會無聊到要靠這種事情整我,她如此積極地為我相親,應該是怕我這位老處女賴在林家一輩子。但私心裏又不想我嫁的太好,所以給我介紹的“優秀青年”都如此優秀。
沉曉筱的話一向是真理。
在第四次相親來臨的時候,沉曉筱終於挺身而出,說要為我一雪前恥。我以為她要給我介紹一個更加優秀的青年好讓我在那些“優秀青年”麵前掙回麵子,可是,她卻說:“林琅,我替你去。”
沉曉筱說這句話時,眼神幽幽地望著遠方,身體挺得筆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所以此刻,我身旁的“假林琅”沉曉筱,正與我的第四位相親對象――愛翹蘭花指的博士先生侃侃而談,大戰得如火如荼。
正在我神思之間,沉曉筱突然騰的站了起來,指著博士先生大喊道:“你不會是隻GAY吧。”頓時咖啡廳裏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他們。
我覺得沉曉筱用GAY這個名詞已經夠傷人了,還要使用“隻”這個量詞,真是傷人到極點。我看著那位可能是GAY的博士先生翹著蘭花指氣急敗壞麵紅耳赤的指著沉曉筱:“林…林…”林了半天沒有林出第二個字來。
不過倒是提醒了我,此時沉曉筱正頂我的名義作案。我著急地拉拉她的袖子,小聲與她道:“他可是林毓的朋友。”
沉曉筱一向知道我是在林毓的欺壓下好不容易成長起來的,她清楚要是今天這事被林毓知道,定不會有我好果子吃。
於是,沉曉筱想了一想,急中生智,趕緊握住那位博士先生的手,順便拋了個媚眼道:“放心啦,我絕對沒有歧視你的意思。其實我也是個女蕾絲,咱們誌同道合,誌同道合的很呐。”同時,還不忘向旁邊作為女性的我拋來一束曖昧的眼風,將女蕾絲這事具體坐實。
最後,博士先生以“靠”字,經典地結束了我的第四次相親。我注意到,他忍住沒有翹蘭花指。
看著博士離去的背影,我再次陷入憂傷,望著天想,從此之後,嫁不出去的林家三小姐,恐怕要改成:嫁不出去的林家三小姐是個女蕾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