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來,薑餘昔痛得無法呼吸,她努力睜開眼,看見一堆人圍在自己身邊。
她模糊聽到有人給紀晟打電話,通知他過來。
第十次,紀晟才接了,知道薑餘昔受傷需要醫藥費,他卻隻是譏笑:“用這種方式找我撈錢?不愧是撈女。”
他掛了電話,錢卻沒有打來,醫生無法給薑餘昔做手術。
最後還是醫生繼續打電話逼得紀晟過來,親眼帶他看到了薑餘昔的片子。
“手指骨斷裂,需要開刀上鋼板。”
“一隻耳朵耳膜破碎,診斷為永久性失聰。”
這隻是薑餘昔身上最重的傷,紀晟沉默著來到了薑餘昔的床前。
“我再也不能彈琴了......”
薑餘昔沙啞著說完,眼淚從下巴滴落在紀晟手背。
他歎道:“馬受驚是個意外。”
她咆哮反駁:“不是意外!是寧露把我推倒的,害我落得如此下場!”
“胡說八道!我看你還是執迷不悟!”聽到他毫不猶豫維護寧露,薑餘昔隻覺得內心悲涼。
隻見紀晟猛地站起身,餘光看見了她手指的戒指,惱怒地讓醫生把戒指取下來。
對方不忍道:“建議打完麻藥手術時取下來。”
“不需要,現在就取下來!”紀晟語氣冷硬吩咐道,在他的威迫下,醫生隻能聽從吩咐,硬生生在薑餘昔扭曲的手指上把戒指取下,血,就是最好的潤滑劑。
戒指取下,紀晟直接扔在了垃圾桶裏,再接起寧露的電話,卻口吻溫柔:“我馬上回來。”他起身,而薑餘昔被反方向推入手術室。
紀晟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薑餘昔了。
在醫院默默養傷的薑餘昔,突然聽到很多人在背後對著自己竊竊私語。
護士給她打針時,都全副武裝戴好口罩和手套,生怕沾染到她的血。
那些天,無數人給薑餘昔發騷擾短信,同樓的男病人半夜偷摸想爬上薑餘昔的床,嚇得她驚魂未定連忙報警。
可來的警察,不是因為她報警而幫她伸張正義。
而是以傳播黃色逮捕薑餘昔,她雙手被拷在眾目睽睽下,被帶上警車。
在被審問時,薑餘昔這才知道。
網上有人爆出她的小視頻,隻給男人的聲音打了碼,其他部位一覽無餘,由於傳播廣泛,加上收費被定罪。
薑餘昔拚命解釋自己沒有做過這些行為,警察便打電話給紀晟。
“人我們已經帶到了警察局,請問您舉報薑餘昔涉黃是否有證據?”
電話那頭音樂室轟隆作響,聽到警察的聲音,那頭忽然安靜了一瞬,爆發出激烈的笑聲。
“不是吧,還真把人送進去了!”
“晟哥你真牛!為了一個大冒險,把未婚妻送牢裏了!”
句句話語像刀子一樣捅入薑餘昔的心,她不可置信死死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最後,還是警察查清楚了實情。
雖然薑餘昔洗脫了嫌疑,但她的名字和臉,已經臭名昭著。
從看守所放了出去。
手機打開後,日曆標紅的訂婚日提醒薑餘昔。
她離開的時期到了。
但薑餘昔沒有去訂婚現場,而是打車回了家,屋裏擺放著紀晟和寧露的鞋子,衣物,兩人在臥室衣不蔽體的沉睡。
薑餘昔靜靜地看著地板上散落的衣物,沒有驚動任何人,拿起護照和身份證都放在了行李箱裏。
登上遊輪後,薑餘昔在甲板吹風時,收到了一條匿名視頻。
畫麵裏,一身西裝的紀晟朝著花路盡頭走去,對寧露單膝下跪,真摯道:“嫁給我吧,露露,我會讓你幸福。”
寧露美眸含淚,輕輕點了點頭,戴上了戒指。
在一片掌聲祝福下,兩人相擁而吻。
薑餘昔笑中帶淚看完了視頻,遊輪早就不知不覺啟航了,四周皆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沒有信號。
她把手機往海麵輕輕一拋。
連同這一年的回憶和感情,全部沉入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