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眼就認出了來人,衛如意。
裴清齊不惜用上兩年騙我的感情,隻為了能夠和她結婚。
她還是和從前見麵的樣子一樣,看起來溫柔平淡。
在剛到國外的那段時間,我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為什麼她在的場合,我總是感覺異常難受。
衛如意是他們那一圈朋友裏出了名的耿直。
她總是平平淡淡的,但輕飄飄說兩句話或做一些動作,我就會莫名感到刺痛,有時甚至成為眾矢之的。
就像第一次見她,我很久沒有因為雙腿自卑過。
所有第一次見麵的人都擔心我內心受傷,所以即便心中驚訝,也會盡量克製自己同情的目光,說話做事也會把握。
衛如意看到我的第一眼,沒有太驚訝。
直到裴清齊席間忙裏偷閑給我的腿上蓋了一個毯子。
衛如意才抬了抬眼,淡淡問了一句。
“沒想到,清齊最終會選擇你,可你也決定好了嗎?讓他娶你?”
那時,裴清齊介紹我就是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很顯然,我們之間的關係,至少明麵上是雙向奔赴的。
我也很開心,裴清齊做了很多事情讓我相信他不會嫌棄我,心中的憂慮已經被壓下了一些。
但衛如意的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就像一顆淡淡的星火,很輕易就把我壓抑的不安之火燃起,幾乎吞噬我的理智。
好像在問我,你是個殘疾人,你嫁給他是想拖累他嗎?你真的愛他嗎?如果你真的愛他,你一個殘疾人嫁給他,難道不是給他帶來負擔嗎?
那一次是和裴清齊的朋友們聚會,衛如意問完像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和所有人在愉快的互動。
而我一個人像是被隔絕在外,腦海中百轉千回。
我痛苦、羞憤、怨恨。
裴清齊察覺到我的不對,衛如意搶先回應:“也許是我舊毛病犯了,讓唯一不開心了。”
裴清齊就立刻不再追問,隻替她辯解道:“如意說話耿直,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這件事情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在他們這裏過去了。
而我一個人就這麼不上不下的,計較顯得矯情,不計較自己難受。
離開的時候,衛如意看著我,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從那以後,每一次見她我的心總是不受控製地想東想西,自卑感幾乎湧到嗓子眼。
畫麵中的身影和眼前人漸漸重合,聲音也熟悉。
“好久不見,唯一。”
“看到你現在的狀態,可比以前好多了。”
“你的腿是不是還沒完全好?”
“季先生,唯一可要多多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