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在公司忙完新書的部分親筆簽名，苑白陽揉了揉發酸顫抖的手腕，抬起頭，窗外瓢潑大雨，正下得熱鬧，窗子早被打濕，看來這場雨已下了很久，自己竟沒有發現。

“簽完啦？白陽，你真是我見過工作效率最高的作家！”苑白陽的責編周源毫不吝嗇地誇讚，“新書內容也很不錯，這本書發售後絕對是銷量排行榜上的NO.1。”

“承您吉言，不過近幾年青年作家越來越多，暢不暢銷還兩說。我隻不過是希望寫一些東西能傳遞給青少年一些正能量。事情忙完了，那我就先走了，您也早點回去，今天天氣不太好。”

“好，你路上小心，有什麼事情我們再電聯。”最近為了忙新書的事情，周源也是忙了幾個通宵。

周源整理了一下1000冊親筆簽名的新書，回到編輯辦公室。

“哇，我剛在見苑白陽走了，他新書簽完了？”嚴素素好奇地問。

“嗯。簽完了，接下來就是宣傳站台了。”周源回答。

“你的作家效率真高啊，從不拖稿。哪像我手下那堆，不抽她們幾鞭子絕對是死活拉磨。尤其公司新簽的那個小作家南孚，真是慢羊羊的性子啊，每天挪啊挪，不給最後通牒絕對不發你文。”嚴素素恨鐵不成鋼地吐槽。

“你透著樂吧，她就寫了兩篇小說，還都被簽約影視了。性子是慢了點，可是活兒好啊。對了，我剛才還見阿南來著，她人呢？”周源轉了轉脖子，伸伸腰。

“明天她在杭州辦簽售會，可是現在連高跟鞋都不會穿，被我硬塞了一雙高跟鞋現在在安全通道裏練走路呢。我家阿南就是一張白紙啊。”嚴素素感慨道。

“任你揉捏是吧，哈哈。”周源笑道。

苑白陽站在電梯口一臉無奈，這已經是他等的第三趟電梯了，碰巧趕上下班高峰期，開開合合永遠滿載，裏麵的人都在說，等下趟吧，電梯太擠了。算了，還是走樓梯吧。

打開安全通道的門一股冷風吹過來，苑白陽脖子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下了幾個台階就聽到，“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這聲音忽遠忽近，有點瘮人，恍惚中又有人的聲音飄忽忽的。苑白陽咽了下口水，應該是和他一樣坐不上電梯所以走樓梯的人吧。

“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嘟囔的聲音也稍稍大了些。走近才聽清，是個女孩的聲音。

“哼，誰說作家一定要會踩高跟鞋的，我是那種需要靠高跟鞋的人嘛？素素姐擺明就是在歧視我的身高，呼呼~氣死寶寶了。腳好痛啊，誰來救救我。”夏尾看著自己被磨破皮的腳踝，哭喪著臉，一抬頭就看到苑白陽衣服休閑打扮背著雙肩包下來。

苑白陽看到鬼聲的來源人後，不禁想笑自己，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小了。眼神交彙後，又不知該講些什麼，隻好簡單地打個招呼：“Hi，練走路啊。”

“嗯，我認得你，你是苑白陽，寫青春短篇故事的那個學霸。”夏尾坐在台階上，揉著自己腳丫子回憶道。

“呃，對。你是這裏的員工嗎？我好像沒見過你。”苑白陽問。

“對啊，我是新來的清潔員，下周公司要辦晚會，所有部門都要出個節目，我們清潔部門也要出，可是我連高跟鞋都不會穿，所以就來這裏練練。”夏尾一本正經地編故事，她每次見到陌生人都習慣性地給自己編個別具一格的故事，事後等那些人真正認識她後都恨她恨得牙癢癢。

“看你年紀挺小的，怎麼會去做清潔員？”苑白陽話剛出口就有些後悔，這句話太不得體了。

“哦，我是從農村來的，家裏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他們都在上學，我們家條件又不太好，所以我爹娘就讓我輟學出來打工了，給哥哥弟弟賺學費。我學曆也不高，隻能幹這個了。”夏尾衝他勉強地笑了笑，表示世界很殘酷，家境很貧寒，我也很無奈啊。真是冬天裏的小白菜啊，兩個字，悲慘。她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年紀這麼小，怎麼能不上學呢？你家裏人也太過分了，重男輕女還是這麼嚴重。”苑白陽看著她清瘦的小臉，小小的個子，同情心泛濫，想著既然自己碰到了就不能不管。“把你的聯係方式給我，我來找你家人談。我會盡我所能幫你，絕不能這麼小就放棄學業，不然你這輩子就毀了。”

夏尾愣了一下，誒瑪，闖禍了，碰到個大慈善家，隻能硬著頭皮留了電話。目送他下樓梯，看著苑白陽的背影，心想，真是個不錯的小夥子呀，可惜就是有點容易被騙，不然我把他騙來當男朋友？還是繼續練走路吧，不然又要被素素姐罵了。

過了一會兒，苑白陽又回來了，看著夏尾：“你坐下，把高跟鞋脫了。”

夏尾有點疑惑，看到他手裏的創可貼，心頭暖暖的。

苑白陽撕開創可貼貼在她的被磨破皮的腳踝處，細心囑咐：“回去用熱水泡泡腳，記得上藥，不要感染了。”

夏尾點點頭，她就是受不了別人對她好啊。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苑白陽微笑著問她。

“夏尾，我出生在九月，是夏天的尾巴。你叫我小尾巴就好啦。”

“好，小尾巴。”

夏尾又自己練了一會兒高跟鞋回到編輯辦公室。

“阿南這是明天的簽售會流程，簽售之前會有主持人會有一個簡短的訪談，這些問題你先看一下，準備下答案。第一次簽售給你的書迷留個好印象。”嚴素素遞給她幾張紙，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今晚從B市飛杭州。

夏尾的腳踝被貼了創可貼有些紮紮的痛，心裏又有點對苑白陽的愧疚，沒仔細聽嚴素素的話，隨意地點了點頭。

“現在回酒店收拾下你的行李，然後我們去吃晚飯，之後飛杭州。到杭州大概11點，那邊書店的人會派人來接我們，不要緊張這次我全程都會在你身邊的。”嚴素素看到她紅紅的腳踝有些心疼，“還有你的簽名練好了嗎？”

夏尾還在想著到時候要怎麼跟苑白陽解釋，畢竟她剛簽了這家公司，以後肯定要見麵的。

“你呀，跟你好好講話你不聽，淨走神。”嚴素素給了她一個板栗。

夏尾後知後覺，揉著腦袋，“好痛的，素素姐。”

夏尾不是B市人，但是考上的大學在B市。她是古龍的書迷，陸小鳳的骨灰級粉絲，所以高考完的暑假就把高中三年寫的陸小鳳的小夥伴們係列的小說po到網上，沒想到受到網友的歡迎，緊接著就有出版公司聯係她，挑來挑去，就選了帕裏什文化有限公司。如今兩部小說《老實和尚不老實》和《西門吹雪無痕》都被原來拍攝陸小鳳傳奇係列的導演買走，兩本小說也都被出版，她現在也算是有作品的人了。

B市機場航站樓，夏尾和嚴素素及隨行的一個助理坐在咖啡廳裏休息，等待登機。

夏尾無聊的拿出寫作本開始勾勒新書的人物關係圖，手中的筆卻不受控製地寫出“苑”字，接連寫了好幾個，等回過神，這張關係圖是毀了。

恰逢手機來了一條新消息：“雨很大，下班小心，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給我你父母現在的所在地嗎？我想和他們談談。”

夏尾回想起自己老媽那副凶悍的樣子，她這輩子是和自己老媽做不到同一桌上說“咱倆談談”了，想象一下苑白陽和張惠蘭女士談話的畫麵，苑白陽估計有去無回啊，夏尾不禁打了個冷顫。但是這個謊還是要圓下去的啊，真是瘋了，沒碰到過這麼熱心腸的人。

夏尾想了想措辭：“苑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不是所有的困難都有解決的辦法，每個人自出生便擔負了他的生活，無法選擇，隻能順從。我現在雖無力改變現狀，但我還是在不停地學習充實自己。我很感謝你對我的關心，你的出現就像暖陽照亮我本來黑暗的世界，希望某天我能像你一樣優秀。小尾巴。”

“走吧，廣播在報我們的航班了。”嚴素素站起來。

夏尾點擊發送後收好手機，直到做到位子上，還有些感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這麼關心她塑造的那個可憐的小女孩，這個男人真是不錯啊。

航班還沒有起飛，她開始在網上搜索苑白陽的信息。

姓名：苑白陽

生日：1992年3月30日

別名：苑大白

職業：學生、作家、“一步到家”最後一公裏物流創始人

國籍：中國

畢業院校：B大

民族：漢族

代表作品：《請把手給我》、《平凡生活，英雄夢想》

“不好意思，航班馬上起飛，請您關閉手機。”空姐帶著標準的微笑看著夏尾。

“哦，好，立刻關。”夏尾戀戀不舍地關掉手機。

到達杭州，夏尾打開手機就收到了苑白陽的信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盡我所能在學業上幫你。”

夏尾眼眶濕潤，她仿佛自己也沉浸在這個虛構的故事裏了。一個男孩子這麼善良，讓她有一種愛上他的衝動哇。

她們下了飛機看到杭州的負責人舉了牌子在等。

“你們好，我是帕裏什公司的責編嚴素素，她是南孚。”夏尾一本正經地向這位滿臉胡子的大叔“介紹”並伸出手。

負責人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一紙迷香’書店的老板。”然後轉向嚴素素說：“南大，您好，我可是您的真粉啊。”

嚴素素無奈地看著調皮鬼：“我是嚴素素，她才是南孚。”

“啊？南大這麼小啊？”負責人看著一臉稚嫩的夏尾，被搞糊塗了，“不好意思，我之前也沒見過南大，請問到底誰是南作家？”

“我不是男作家，我是女作家。”夏尾笑著說。

“你啊，每次都這樣。”嚴素素指了指夏尾的腦袋，總胡鬧。

第二天簽售會，夏尾有些小緊張，她看到外麵自己的書迷排起了長龍，心裏感慨萬千，原來有這麼多人喜歡她的作品。

和主持人有了簡短的訪談後，夏尾正式地講：“首先很感謝大家今天能來，今天是感恩節，我也很感恩在我寫作的路上能有你們陪著我，讓我不感到孤獨。以前我總覺得創作注定是一個人，在屋子裏麵對著電腦不停地打字，後來出現了很多人給我鼓勵，支持我走下去，所以我很感激能和大家相遇、相聚，謝謝。”

簽售從上午九點持續到傍晚六點，終於簽完了最後一個人。夏尾的那點早餐早就被消耗完了，嚷嚷著肚子餓。

嚴素素趕緊遞了牛奶和麵包：“先墊補點，等會帶你去吃大餐。”緊接著說：“今天表現不錯，沒出幺蛾子。”

夏尾喝著牛奶嘟嘟囔囔：“人家也是很正經的好嘛！今天好像來的大叔粉比較多誒。”

“嗯，很多喜歡的人都是古龍的書迷，因為你的風格和古龍很像，就把喜愛轉到了你身上。再者這個類型又是陸小鳳係列的，所以有些年紀的人很感興趣。你算是沾了古龍先生的光。”嚴素素分析道。

夏尾點點頭，表示讚同。

回B市的飛機上，夏尾問坐在她旁邊的嚴素素：“素素姐，你認識苑白陽嗎？”

“沒什麼，我好像闖禍了。”

“你又騙人了？”嚴素素不假思索地問。

“什麼叫騙人嘛，是創造角色。”夏尾反駁道，“我昨天不是在樓梯上練高跟鞋嗎？結果就碰到他了，他問我幹什麼的，我就說我是保潔員，為了給兄弟賺學費輟學到大城市打工。然後.....他就信了，還說要幫我。”

“哈哈哈，太搞笑了。聽說苑白陽確實很善良，不過他也太好騙了吧。不過以後作家聚會你們肯定會遇到的，被拆穿你就死定了。以他不喜歡被人欺騙的個性，肯定不會跟你交朋友了。”嚴素素忍俊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夏尾見麵的場景：她好不容易輾轉從其他人手裏搞到了她的聯係方式，約好了時間，到達約定的咖啡廳後，夏尾走過來也是一本正經地樣子跟她講：“您是嚴素素小姐嗎？我是南孚作家的助理，他特意叮囑我讓我對您說聲對不起，他今天沒辦法趕過來。南孚作家其實在年輕的時候就因為一場車禍失去了雙腿，極少出門，他本人很少見客。不過您在電話裏談的合作，他很感興趣，所以派我過來了解。”

嚴素素不敢表露出太驚訝的樣子怕對方認為不禮貌。

“您之前在電話中提到的合約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嚴素素從手提包裏拿出合同。“我們公司對南孚作家的兩部作品都很感興趣，希望您簽下這兩部作品的出版權。”

“除了出版權以外還包含其他的作品改編權、影視劇改編權之類的嗎？”夏尾裝作很專業的樣子問道。

“這次的合同隻包括小說出版。我們帕裏什文化出版公司是一家很正規的老牌出版公司，不會再合同裏挖這些陷阱，畢竟我們是希望和作家們建立長期的合作，不然的話還有誰還敢跟我們公司繼續合作呢。”嚴素素回答她。

夏尾仔細閱覽了合同中的每一條，盯著嚴素素的眼睛看了幾秒，拿出筆，刷刷地在下方簽下自己的筆名和真名。

嚴素素看呆了。

“你好，我是南孚，以後我們就是合作夥伴啦。”夏尾看著仍是表情不敢相信自己見到了什麼的嚴素素，笑彎了眼睛。

嚴素素當時的心情是崩潰的，首先她聯係對方的時候，確實是一個中年的男人的聲音，而且能寫出這麼老練作品的人確實是有功力的人，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南孚是的中年男子，緊接著對麵的這個女孩子又說南孚車禍很少見人，她完全沒想到這件事徹頭徹尾是個騙局啊。也就是說麵前這個小女孩從她打電話的時候就騙她，直到剛才。媽媽咪呀，感覺自己跳進了一個坑，老娘不想跟她合作了！眼前的人他麼就是個大騙紙！

“哈哈，就知道你被我騙到了！我剛才塑造的中年男作家的角色是不是特別真實？”夏尾一臉興奮。

＊＊

“素素姐，那我先回學校了。”下了飛機，夏尾困意襲來。

“好，明天把新書的大綱發我。”

聽完這句話，夏尾的臉就垮下來，下意識反駁道：“明天我一天都是課，恐怕沒時間。”

“你的課表我有的，明天你就早上有兩節英語。”嚴素素翻著手機裏她的課程表無情地摧毀她的拖延戰術，“既然你不想發我，那你九點半下課，從學校坐地鐵到公司大概二十分鐘，走路時間算十五分鐘，十點五分請準時到達我辦公室，我給你安排個房間讓你專心寫作。”

“卡機嘛！！！素素姐，我知道你最可耐了，不要醬對待人家嘛！”夏尾開始撒嬌打滾賣可憐。

“十點整，差一分鐘，你的稿費我就讓財務部那裏晚一天打過去。”跟姐姐鬥，你還嫩。

“好嘛好嘛，我上完課肯定肚子餓，多十五分鐘買零食時間。姐姐，你要星冰樂還是黑咖啡？”夏尾用零食為自己爭取到了十五分鐘。

夏尾雖然很喜歡寫作，但有很嚴重的拖延症，還批發了幾十套約翰·佩裏的《拖拉一點也無妨》發給身邊試圖說服她的人。身為她的朋友、同學、老師、同事也是醉了。

夏尾十點二十分踩著點到達公司，手裏拎了星冰樂發給責編們。

夏尾喜歡手寫，所以本來就速度慢，還有拖延症，嚴素素表示她要瘋了。

“欸，你們工作忙，我來擦就好。”夏尾看到有位責編的水灑了，立刻跑過去擦，終於可以逃離一會兒陸小鳳的那個強大的朋友圈啦。

苑白陽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夏尾殷勤地給編輯擦桌子。

“白陽，你來了，那我們去隔壁準備微訪談。”周源起身。

苑白陽憑借俊朗的外表、勵誌的言語、名校頭銜以及偶合和基友打鬧逗/逼有愛的表現成為如今的微博紅人，擁有一百多萬的粉絲，所以在微博上做新書宣傳會更有號召力，一百多萬的老婆粉畢竟不是假的。

夏尾朝他悄悄打了個招呼，苑白陽笑了笑轉身時豎起大拇指給她點讚。

夏尾撇撇嘴，但還是心情愉悅地去碼字啦。身心愉悅效率自然高，夏尾把第一章的初稿交給嚴素素，“微訪談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我去學習一下，以備不時之需。”說完嗖的就跑了。

“小尾巴還真是夠滑的，跑這麼快。”嚴素素開始嚴肅地審稿。

夏尾透過門上的玻璃向裏看，助理負責第一輪篩選問題，編輯負責第二輪然後把問題告訴苑白陽，然後他斟酌片刻，認真又不失幽默的回答。

中午的陽光穿過他的白襯衫，他的右腿壓在左腿上，擺出很休閑的姿勢，偶爾加上手勢，碰到難一點的問題會輕咬下嘴唇，認真又可愛、溫柔又儒雅，聽到一些好玩的問題抑製不住大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夏尾拿出手機看他正在進行的微訪談，老婆粉們真是把網絡當遮羞布，大膽地挑逗苑白陽啊。

我是弓長張不是立早章提問：

呼叫白羊，請問你有一百多萬個女票，你怎麼做到雨露均沾？拜托抽到我，不然哭給你看。

苑白陽：

前天的暴雨沒滋潤夠你們嗎？還要？[羞羞]

苑白陽的老婆一號：

咩咩，你的新書我剛剛拿到手，裏麵有個故事感同身受。我剛和男朋友分手，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怎麼辦？

苑白陽：

不是還有我，難道我隻是備胎？[狂哭]

九城烽煙：

今天我生日，幸運男神眷顧！男神，聽說你最近工作很忙，注意身體。

苑白陽：

生日快樂。祝你每天開心，我會幫你照顧好我的。

......

如果說優秀是一種習慣，那苑白陽無疑是習慣養成的典範，他有中國古代謙謙君子的文雅，也有現代紳士的風度，他的學識、他的嚴謹、他的幽默、他的溫柔，都足以讓女孩們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