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爸媽被我搞得滿頭霧水，之前明明說好隻帶妹妹回家，怎麼又忽然變卦了。

“清瀾，你......”

媽媽疑惑地看向我，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一陣推門聲打斷。

木門哐當一聲撞在牆上。

一個渾身酒氣、步履蹣跚的男人晃了進來。

他臉色酡紅，一進門就大著舌頭嚷嚷。

“沈......沈晚晴！死......死哪兒去了！給老子打洗腳水來！”

是林耀祖。

即使重生一回。

再見到這張令人作嘔的臉，我胃裏還是一陣翻江倒海。

就是他，這個爛到骨子裏的賭鬼、人渣，拿了我們家一大筆錢瀟灑快活。

最後卻在沈晚晴的小作文裏，成了對她深情體貼、卻被我們強行拆散的真愛。

沈晚晴嚇得渾身一哆嗦。

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還要慘白。

“來......來了......”

爸媽一看這情形，臉上那點因我提議帶孩子的疑惑立刻被熊熊燃燒的心疼和怒火取代。

爸爸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想擋在沈晚晴前麵。

媽媽已經心疼地低呼出聲。

“晚晴，他平時就這麼對你？”

林耀祖醉眼朦朧，這才注意到屋裏多了幾個“不速之客”。

他癡癡地笑了兩聲，渾濁的目光在我們身上逡巡，最後落在我臉上，帶著令人不適的打量。

“喲......哪，哪兒來的漂亮娘們？你們......誰啊？怎麼在我家？”

我強壓下心頭的惡心，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麵上卻裝出被嚇了一跳的樣子，猛地後退一步。

躲到爸爸身側，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問沈晚晴。

“晚晴，這......這位是？”

沈晚晴眼圈更紅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她抱著瑟瑟發抖的兩個孩子，嗚咽著。

“姐......他，他是我丈夫。他一喝多了就......就要打我們......”

她這話說得含糊，卻精準地點燃了父母心中的炸藥桶。

“混賬東西！”爸爸氣得臉色鐵青，拳頭握得咯咯響。

媽媽更是直接摟住沈晚晴，眼淚掉得更凶了。

“我苦命的孩子啊！你過的這都是什麼日子啊！”

那兩個孩子，被這陣仗嚇得哇哇大哭起來，緊緊抓著沈晚晴的褲腿，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媽媽你別走！你別丟下我們！”

很好，我等的就是這句話。

我立刻從爸爸身後站出來，臉上布滿“義憤填膺”的神色，聲音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什麼？！還敢打孩子？！無法無天了！家暴是違法的！爸，媽，這種情況我們不能姑息！必須報警！”

“報警”兩個字像一道驚雷，炸響在小小的屋子裏。

沈晚晴的哭聲猛地一噎，抬起頭，臉色是真真正正的煞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

爸媽也愣了一下。

“清瀾，報警......這......”

“媽！這都什麼時候了！”

“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今天我們能護著晚晴，我們走了呢？她和孩子還要不要活了？必須讓警察來處理，給他一個教訓！這是為了保護晚晴和孩子！”

我說得大義凜然，目光緊緊鎖住沈晚晴，伸手用力握住她冰涼的手，語氣心疼又堅定。

“晚晴，別怕！有姐在，有爸媽在，我們絕不會再讓你和孩子受委屈！報警，讓法律保護你們！”

沈晚晴的手在我掌心裏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慌亂、驚懼，還有一絲極力掩飾的抗拒。

她張了張嘴，最終卻在父母被我話語帶動、逐漸變得讚同的目光下，頹然地低下頭。

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擠出了三個字：

“......謝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