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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冉下意識地護住肚子，臉上露出嬌羞又得意的神色。

“嗯，快三個月了。”

“醫生說，是個男孩。”

陳默的臉上也露出了為人父的喜悅。

他摟住蘇冉，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小心點，別動了胎氣。”

這一幕，何其諷刺。

他期待著他和別人的孩子。

卻忘了，他也曾親手殺死過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苦澀的黃連水裏，又被扔進了冰窖。

“陳默，我們離婚。”

我再次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離婚？”

陳默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林晚，你又在鬧什麼？”

“我說了，我們之間已經扯平了，以後好好過日子。”

“你是我法律上的妻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我看著他理所當然的嘴臉，隻覺得惡心。

“法律上的妻子？”

“在你為了蘇冉，一次次犧牲我的時候，你想過我是你的妻子嗎？”

“在你偷走我的錄取通知書，讓蘇冉頂替我去讀研的時候，你想過嗎？”

“在你挪用我爸的手術費，害他終身殘疾的時候，你想過嗎？”

“在你把我扔進車裏，替蘇冉頂罪的時候，你又想過嗎？”

我每說一句，就向他走近一步。

我的質問，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他虛偽的麵具。

陳默被我逼得連連後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夠了！”

他終於惱羞成怒，大吼一聲。

“林晚！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承認，那些事是我對不起你，但那都是因為我欠冉冉的！”

“現在我已經還清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讓你繼續當陳太太，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蘇冉也哭哭啼啼地開口。

“林晚姐，你不要再逼阿默了。”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要是實在不解氣，你打我罵我都行，隻求你不要和阿默離婚。”

“我肚子裏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她演得聲淚俱下，楚楚可憐。

仿佛我才是那個拆散他們幸福的惡人。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突然覺得很累。

和這兩個沒有心的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陳默，離婚協議，我的律師會盡快發給你。”

“這個房子，車子，你公司一半的股份，都是婚內財產，我一樣都不會少要。”

“你最好乖乖簽字，不然，我們法庭上見。”

說完，我轉身就走。

“站住！”

陳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頭。

“林晚，你敢！”

他的眼中迸發出凶狠的光芒，那是我從未見過的陰鷙。

“你別忘了，你爸還在我安排的療養院裏！”

“你要是敢亂來，我不能保證他能一直得到最好的照顧！”

又是這樣。

又是用我爸來威脅我。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回頭，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空曠的客廳裏回蕩。

陳默被打懵了。

蘇冉也驚呆了。

她們大概都沒想到，那個一向逆來順受的林晚，竟然敢動手。

“陳默，你聽好了。”

我指著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說。

“你再敢動我爸一根汗毛，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我作嘔的地方。

我沒有地方可去。

我身上所有的錢，加起來不到一百塊。

我在2小時便利店坐了一夜。

天亮時，我接到了李澤的電話。

“林小姐，有個不太好的消息。”

“陳默那邊已經收到了離婚協議，但他拒絕簽字。”

“而且，他動用關係，讓所有律所都不敢接你的案子。”

“我們事務所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陳默在海城經營多年，黑白兩道都有人脈。

他想讓我走投無路，逼我妥協。

“李律師，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