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天晚上，他徹夜未歸。

第二天一大早，盛流年給我打了電話，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跟沙啞：

“蘇淺，今天跟我去接個朋友。”

八年未歸的宋依乍看到盛流年的時候，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迷戀跟喜悅。

上車後她看見我那張跟她神似的臉，臉上帶著絲毫不掩飾的驚訝跟嫉妒。

盛流年熟稔地攬著我的腰，姿態十分親昵。

“介紹一下，這是蘇淺，我的女朋友。”

宋依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維持著最後的涵養跟我打了招呼。

可我看到宋依死死地捏著手中包包，指尖泛白。

盛流年像是沒注意到宋依的情緒變化，把腦袋埋在我的肩上，問我：

“我們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怎麼你身上的味道就是比我的好聞呢？”

盛流年從不在外人麵前跟我這般親昵。

我知道，他是做給宋依看的。

第二次見到宋依，是在我跟盛流年的戀愛八周年。

是每年的周年紀念日我們都會來的空中餐廳。

“我叫了宋依一起過來，你不介意吧？”

盛流年的話音剛落，宋依就出現在了轉角。

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的時候，頓時消失殆盡。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餐桌上隻有盛流年胃口很好，不停地點評著菜品。

末了，他掏出手機，笑著遞給宋依。

“幫我們拍張合照。”

他嫻熟地替我把碎發掖到耳後，跟我十指緊扣，又拉著我跟他緊緊貼在一塊。

宋依捏著手機的指尖泛白，細微地顫抖著。

這個反應似乎取悅了盛流年。

他側頭在我耳邊低笑：

“寶貝，笑一下，太僵硬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

說話間的熱氣盡數噴灑在我耳邊，像是在吻我。

不知情的路人恐怕都會覺得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終於，宋依忍不下去了。

“盛流年，你太過分了！”

她把手機重重摔在餐桌上，眼眶泛紅，幾乎下一秒就要滾出淚水，漂亮的杏眼布滿了屈辱。

“我知道當初我不應該意氣用事出國，是我做錯了，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羞辱我呢？”

宋依纖細的手指刺向我，眼裏都是控訴，委屈到了極點，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你不但找了個贗品談戀愛，故意在我麵前秀恩愛，還讓我給你們拍合照，看見我痛苦難過的樣子，你是不是特別高興啊？”

“我們好歹也在一起十年，我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呢？”

宋依在對麵哭得不可自抑。

腰間那隻捏著我的手的力道越來越重，像是要把我捏碎一樣。

我看到盛流年鐵青著臉，愣愣地看著對麵。

宋依再也忍受不了，提起手中的包跑出了餐廳。

盛流年快速地咒罵了一句粗話，把我往旁邊一推，快速地追上宋依的身影。

餐廳裏的鋼琴聲還在繼續，隻有我還在原地。

我們的戀愛八周年，盛流年把我一個人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