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突如其來的胃病折磨了一整晚,直到淩晨才昏昏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廚房裏傳來些聲響。
我推開臥室門,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米香。
廚房裏,傅斯野正係著圍裙,單手握著鍋勺,違和地站在灶台旁。
餐桌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蔬菜粥。
我心底湧上酸澀。
這還是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下廚房。
拉開椅子坐下後,我舀起一勺熱粥,準備安撫一下疼了整宿的胃。
卻聽傅斯野突然喝道:“許清河,你做什麼!”
他大步衝過來,在我的錯愕中一把將粥碗從我手裏奪走。
溢出來的米湯濺在虎口處,傳來了灼熱的痛。
“這不是給你的。”
我呆呆地看著他,眼淚一滴滴砸落。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了一聲。
“公司新來的小姑娘總是不吃早飯,作為老板,我有關心員工的義務。”
他拙劣的借口讓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這些年來,為了做好他的妻子,我把自己硬生生熬成了一具死氣沉沉的行屍走肉。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我們的婚姻在他眼裏不過是基於家族利益的商業聯姻。
可他忘了,以我的性子,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嫁給不愛的人。
我曾天真地以為,就算他是塊石頭,也總有被我焐熱的一天。
他的確從一開始的抗拒,漸漸變成了坦然接受。
有時還會主動說些逗我開心的話。
我以為他多多少少是愛我的吧。
直到昨天,我見到了他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傅斯野將粥小心翼翼地裝進保溫盒裏。
沉默地看了我幾秒後,才施舍般開口:“鍋裏還剩了點兒底,你想喝的話自己兌點水熱一熱吧。”
這句話成為了擊垮我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再也不要做隻配喝刷鍋水的“傅太太”了。
“傅斯野!”我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我們談談,實在不行就離......”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不耐煩地打斷。
“有什麼事等我出差回來再說。”
“再不出門,粥就涼了。”
說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空蕩的房間裏,隻剩下了我難抑的哭聲。
我沒想到的是,傅斯野一走就是兩個月。
期間,我的消息、電話他通通不回。
甚至嫌我煩還將我拉黑了。
直到我刷到了林霏霏的社交賬號。
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出差,而是為了慶祝林霏霏第一次的“初夜旅行”。
這兩個月來,他們像對熱戀的情侶般朝夕相處。
傅斯野陪她去了遊樂園,戴著誇張的發卡拍搞怪的大頭貼。
我一個月前提出補辦婚紗照時,他明明說過:“我不喜歡拍照,你要想可以自己去。”
視頻裏,傅斯野骨節分明的手毫不避諱地撈起她的內褲,視如珍寶般輕輕搓洗。
可他跟我在一起時,就連親手脫我的內褲都嫌臟。
我一條條看著林霏霏發的動態。
每看一條,心就死一分。
直到我看到了她的最後一條動態,瞳孔驟然縮緊。
照片上,是一根兩條杠的驗孕棒。
配文赫然是:【爸爸姓傅,寶寶該取什麼名字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