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扶柚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她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走,隻是憑著一口氣想著離他們遠點,再遠點。
直到一輛機車急刹停在她麵前,俊俏痞氣的男子不悅的摘下頭盔:“想找死就死遠點,跑這兒來橫衝馬路!”
薑扶柚這才注意到自己站在馬路中間,她趕緊退後兩步。
“對不起,對不起......”
卻見男人眼裏閃過一絲狐疑,耳骨的紅色龍鑽釘被陽光照的一閃一閃。
“你不認識我了?上個月季勻沉帶你去海邊散心,我們一起吃過飯。”
薑扶柚心沉了下去,嘴唇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沒有,上個月季勻沉從來沒有跟她去過海邊。
隻有薑扶梨發的一條朋友圈,是海邊的藍眼淚。
果然。
“你叫阿梨......?對吧,季勻沉呢,他怎麼舍得讓你一個人跑出來。”
“上次你消失十分鐘,他都跟要瘋了一樣。”
薑扶柚仔細聽著,原來早在之前,季勻沉就已經帶著薑扶梨出現在他所有朋友麵前。
親昵,寵愛,嗬護,仿佛她才是他的未婚妻一樣。
薑扶柚始終一言不發。
裴矜野這才注意到眼前的女人和上次見到仿佛變了一個人。
明明長得一樣,但透露出來的味道卻完全不同。
“要讓季勻沉來接你嗎?”
裴術野紳士的把車停在路邊,把薑扶柚扶到路邊。
薑扶柚搖了搖頭,沒等她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季勻沉。
“阿柚,你在哪裏,我接你去試婚紗好不好?”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溫柔,聽在薑扶柚心裏卻格外酸澀。
“你不需要陪她嗎?畢竟她傷的那麼重。”
薑扶柚忍不住話裏帶刺,兩個人都清楚這個“她”代表的是誰。
“要不是因為怕阿柚擔責任,我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季勻沉聲音溫和,仿佛薑扶柚隻是在鬧脾氣的小孩子。
薑扶柚沒有說話,直到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一聲痛呼,隻是隔了一秒,季勻沉抱歉的回道:“阿柚,你自己到婚紗店吧,我隨後就到。”
與此同時,手機上還收到薑父發來的消息。
“如果因為你婚禮出現問題,我保證你再也見不到你外婆的遺物!”
薑扶柚仿佛腳底生根一樣被釘在原地,隻覺得整個人是鈍刀子切肉,生疼,卻不致命。
外婆最疼她,可是外婆死了。
十八歲的季勻沉最愛她,可是他也死了。
她笑起來,卻流出了眼淚。
裴術野隻覺得眼前的女孩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他下意識的想說點什麼,卻被薑扶柚的感謝打斷。
“謝謝你,我今天給您添麻煩了。”
裴術野挑了挑眉,他下意識的開口:“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吧?”
薑扶柚搖了搖頭。
走之前,她還是轉過頭輕啟貝齒,小聲的強調道:“我叫薑扶柚。”
是薑扶柚,不是誰的阿梨。
艾爾蘭婚紗工作室。
薑扶柚剛走進去,服務員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是薑女士吧,季先生剛才囑咐過了,說是要把店裏那件鎮店之寶留給您呢,那可是頂尖設計師cy製作的!”
薑扶柚看著服務員熱情的神情,卻做不出一絲欣喜,她隻是木然的跟著服務員走進金碧輝煌的走廊。
因為她知道,這件禮服,並不是送給她的。
突然,一個迎麵走過來的服務員盯著薑扶柚,麵露驚恐。
“薑小姐,您怎麼在這裏,您不是在裏麵!?”
薑扶柚呆滯了一瞬,她快速推開更衣室的門。
女人穿著cy專為有情人製作的婚紗,倏地,她轉身露出一張嬌俏的麵龐,除了下巴上的繃帶,和薑扶柚簡直如出一轍。
薑扶梨得意的勾起嘴角:“姐姐,你身上那麼多疤,穿這麼漂亮的婚紗可惜了,不如讓妹妹替你試。”
薑扶柚隻覺得理智仿佛要被燒沒了一般,她總是習慣性忍讓薑扶梨。
這麼多年,薑扶柚隻不配合過她一次,就是和季勻沉分手。
“脫下來!”她冷聲道,即便這份感情已經麵目全非,可她卻不想連最後的奢求都被人玷汙。
薑扶梨恍若未聞,她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身姿,嗤笑道:“有什麼不一樣嗎?最後不都是我嫁過去。”
這句話,仿佛一桶冷水澆在薑扶柚身上,她僵在原地。
於此同時,季勻沉推開門走了進來:“什麼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