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向辭離開病房沒幾秒。
江潯秋掌心的手機便適時響了一下。
是周向辭的消息。
【在哪?】
言簡意賅,符合周向辭一貫的風格。
江潯秋指尖頓了頓,沒有接他的話,隻回複道:【什麼時候去辦離婚手續?】
這一次,江潯秋卻沒有得到回複。
可隔著一堵牆,她每天都能聽到周向辭變著花樣哄孟欣瑤。
孟欣瑤說腳冷,周向辭就每天晚上提著泡腳桶,親自為她洗腳按摩。
孟欣瑤半夜說想吃過季水果,周向辭立馬讓人托關係,從國外專機將一筐水果送到醫院來。
孟欣瑤怕疼不想做胃鏡,周向辭便也掛了號,先她一步做檢查,就為了告訴她一點都不疼。
整整三天,周向辭推掉了所有工作,就在醫院寸步不離地陪了孟欣瑤三天。
可江潯秋記得,周向辭因為父親早年癌症去世,一直都對醫院這個地方很排斥。
就算平時生病,也是寧願吃藥硬熬,也打死不來醫院。
可原來,所有原則,都可以為了一個人而發生改變。
出院那天,江潯秋獨自一人辦了手續,然後去附近商場重新買了幾件衣服。
住院三天,她的體重再次突破新低,隻有八十五斤了。
最後,她去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江小姐,如果你想避開冷靜期,以最快的速度離婚,可以通過線上起訴的方式。隻要選擇不願意調解,提交相關資料,通過法院直接判決,這樣一般十天左右就可以拿到離婚證。”
十天......
江潯秋深吸一口氣,隨即按照律師的提示一一操作。
全部流程弄好後,江潯秋回到了家。
還沒進門,她便被傭人堵在了門口。
“75,你頭發和衣服呢?這樣子進去,會嚇到先生的!”
為了方便周向辭記憶,所有傭人司機,都是按照他的編排順序來替代名字。
包括江潯秋。
“我隻是進去拿一下東西,很快就會走。”
江潯秋繞過她,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
她這次回來,隻是想拿走自己的東西,甚至連周向辭都不想見到。
可江潯秋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母親留給她的項鏈。
她剛想問問傭人,便聽到三樓傳來孟欣瑤的嬌聲嬉笑。
三樓是周向辭平時畫畫的地方,也是整個別墅的禁區。
沒有周向辭的允許,江潯秋從來都沒有上去過。
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雙腿下意識踏上了樓梯,可剛上三樓,江潯秋便愣在了原地。
一副三米高的畫框,直直映入她的眼簾。
上麵赫然是學生時代的孟欣瑤。
不僅僅是這一麵牆,整個三樓基本是孟欣瑤的個人展。
牆上,地上,天花板上,全都擺放著孟欣瑤的肖像畫。
“向辭,我就躺在這個沙發上,像不像?羅絲這個角色是比較豐腴的,我會不會太瘦讓你沒有靈感?”
“怎麼會......”
江潯秋聽到周向辭熟悉的聲音從最後一間房裏傳出來。
低沉壓抑的嗓音裏,摻雜著黏膩的情欲氣息。
江潯秋靠近門框,從虛掩的門縫裏。
她看到孟欣瑤一絲不掛地側躺在沙發上,周向辭正襟危坐在正前方,指尖捏著筆尖在畫架上快速勾勒。
江潯秋呼吸驟然停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的視線從表情肅穆不沾半分情欲的周向辭,移動到他的身體某處。
強烈的身體反應幾乎要將頂端的布料撐破......
耳邊恍惚不斷響起那天周向辭的輕蔑笑聲——她整張臉在我眼裏,跟一堵白牆沒什麼區別!你們對著牆,身體能起反應?下得去嘴?
一股惡心直竄天靈蓋。
江潯秋撐著門,幾乎站立不住。
餘光猛然掃到孟欣瑤的脖子上那條翠綠色的翡翠項鏈上。
是母親的遺物!
江潯秋整個人氣血翻湧,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門進去。
可她還沒靠近沙發,周向辭便眼疾手快地拿起手邊的外套將孟欣瑤包裹嚴實。
一雙墨黑色瞳孔,憤怒地看向江潯秋。
“你是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
“來人!這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挖了她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