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婉清緩緩低下頭,望著手裏的湯碗,突地一癟嘴,淚水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
她啜泣著,將湯碗推到了任清雪的麵前,抬起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都怪我,我就是個拖累,我就應該早點去死!」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有了美好的生活了,清雪也不會沒有補湯喝,錦年,你還是讓我去死吧!」
白婉清說著,便推著輪椅要去撞牆,可她還未動半分,就被司錦年抱在了懷裏。
司錦年耐心的安撫了白婉清幾句,憤恨的抬起頭望向任清雪時,卻發現她滿眼的寒意,脫下圍裙扔到了一旁,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司錦年心一顫,斥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之後的幾天,司錦年還是一如往常照顧白婉清,逼她吃保胎藥。
可她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吃的是什麼,她也不在乎了。
可就在實驗室一年一度的聯誼會當天,司錦年卻一反常態,端著一碗雞湯走進了任清雪的房間。
「喝吧,這是我親手熬的,專門給你做的!」
見任清雪捧著湯碗,遲遲沒有動作,司錦年輕歎了口氣,伸手接過碗,用小勺子吹涼了遞到任清雪的嘴邊。
「清雪,我知道你心中不悅。」
「可你也要體諒我,婉清這病一直壓在我的心裏,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答應你,隻要治好婉清的病,我們一家三口就離開實驗室好嗎?」
司錦年的聲音是說不出的溫柔,恍惚間,任清雪仿佛回到了從前。
曾經的司錦年,也是這樣的耐心地哄著她喝藥,甚至在她因藥痛苦的時候,將胳膊遞到了她的嘴裏。
任清雪凝視著司錦年,鬼使神差地張開了嘴,將司錦年遞來的湯一口吞下。
可當她開口想說話時,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任清雪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幾分,她掐著自己的脖子,抬頭望向了站在她床邊的司錦年。
此時的他眼裏滿是玩味的笑意,緩緩攪拌著手裏的湯。
任清雪瞬間明白了,自己又被他騙了,她眼中怒火瞬間升起,朝著司錦年的方向猛撲了過去。
可剛碰到他的衣角,任清雪就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時,任清雪發現自己被固定在了一個椅子上,她試圖想要掙紮,卻怎麼也動彈不得,仿佛僵硬的木偶一般。
透過鏡子,她看到自己身上穿著極其暴露的衣服。
碩大的肚子上猙獰的紋路,仿佛在嘲笑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淚水不知何時從任清雪的臉上落了下來,心疼得有些窒息。
她緊閉著眼睛,任由著人將她搬到了舞台上。
男人們低俗的謾罵聲,充斥了任清雪的耳朵,可她動彈不得,隻能緊咬著唇瓣,任由著鮮血彌漫了自己的口腔。
她本想著,忍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恰在這時,一個醉醺醺的男人不顧安保的阻攔,衝到了舞台上。
「都懷孕了,還出來勾引男人,真賤!」
男人獰笑著,將手伸向了任清雪的肚子。
突然的觸摸,讓任清雪睜大了眼睛,卻看到那男人貪婪地舔舐著唇瓣,台下叫好聲一片。
透過人群,任清雪看到司錦年滿眼的不悅,朝著她的方向快走了兩步,卻被白婉清拉住了手。
她不知和司錦年說了什麼,司錦年腳下的步子一頓,擰著眉頭看了眼任清雪,轉身推著白婉清離開了宴會廳。
任清雪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眼裏的絕望逐漸變成了死寂。
眼見著男人的手不停地往上伸著,就在任清雪決定咬舌自盡的時候,一個人突然快步衝上了台,抬腳將那男人踹了出去。
他脫下衣服罩住了任清雪,抱著她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任清雪隻覺得全身的緊繃感,在這一刻都鬆了下來。
她微微抬起頭,還未看清救她的人是誰,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