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清雪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全透明的房間裏。
這個四周布滿監控的監護倉,是實驗室給逃跑的實驗體準備的,如今卻被司錦年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任清雪嘴角滿是苦澀的笑意,試圖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發現她的腳上綁著粗重的鐵鏈。
心底的痛意再次翻湧上來。
任清雪緊咬著唇瓣,泛紅的眼眶瞟過桌上的嬰兒衣物,心仿佛被人撕裂一般,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這些,都是她親手做的。
司錦年曾經在她的手被紮傷的時候,心疼不已,嚴令禁止任清雪再做衣服。
他說,孩子固然重要,但在他心裏,任清雪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時的任清雪,無數次幻想他們一家三口的美好日子。
可這些回憶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是司錦年為了哄騙她,給她創造的美好幻境罷了!
任清雪伸手拿過那些衣服,用力地撕扯著,就連手掌被線勒破,她也毫無知覺,任由著鮮血浸染了衣服碎片。
直到嘴裏彌漫著苦澀的味道,她才發現淚水已經溢出了眼眶......
第二日清晨,司錦年剛走進監護室,就看到了一片狼藉。
他望著眼神空洞的任清雪,眼神裏閃過一絲緊張,三兩步衝了過去,將人抱在了懷裏。
「阿雪,我不想再瞞著你。婉清是我曾經的愛人,我心裏有她。」
「可你肚子裏有了我的孩子,我不會不管你,隻要孩子生下來,一切都會好了。」
司錦年的嗓音極盡溫柔,任清雪整個人卻如墜冰窟。
他總是這樣,折磨她厚,又給她喂個甜棗。
心上人,和工具,果然是不一樣的。
任清雪的心仿佛針紮一般的疼,她伸手用力推搡著司錦年。
可下一秒,針尖紮進皮肉的痛意,就讓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任清雪瞪大著眼睛,伸手緊緊拽著司錦年的衣服。
她想問他為什麼,可劇痛席卷全身,讓她克製不住地顫抖。
「啊!」
任清雪崩潰地嘶吼出聲,在床上不停地打著滾,手指抓撓著自己的頭發和臉。
她猩紅著眼睛望向窗外的司錦年,卻見他皺著眉頭盯著顯示屏。
過了許久,他才抬頭望向裏麵已經疼得滿頭是汗的任清雪,勾起的嘴角難掩笑意。
「清雪,我們的孩子發育得很好。」
「我為你注射的是加速發育的針劑,現在你是很痛,但為了孩子,你都能忍受對嗎?」
任清雪眯著眼睛,眼底的痛意瞬間轉變為了怒火。
她強忍著痛意從床上爬了起來,朝司錦年的方向猛衝了過去,可她剛走了兩步,就被鐵鏈拽了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但這些痛,遠比不上她心裏的痛。
她沙啞著聲音,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為什麼,司錦年,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這麼做,自然是為了我啊!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任清雪艱難地抬起頭,看到白婉清坐著輪椅進到了監護室。
她眼裏滿是得意的笑意,將手機遞到了任清雪的耳邊,播放了一段音頻。
胎兒有力的心跳聲傳了出來。
任清雪微張著唇瓣,伸手想要搶過手機,卻被白婉清抬手避開。
「聽聽,這孩子的心跳聲多麼強勁啊!」
「這麼頑強的生命力,一定能讓我好好活下去吧!」
任清雪緊握的拳頭裏,指甲已經紮進了掌心,她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白婉清,你不得好死!」
白婉清輕抬了下眉毛,抬腳踩上了任清雪的手,用力地碾著。
劇痛再次襲來。
任清雪將嘴裏的軟肉咬爛,才沒有喊叫出聲,隻是死死地盯著白婉清。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白婉清暗道了一聲沒意思,隨意鬆開任清雪,轉過輪椅準備離開。
任清雪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抓起床上的針劑,朝著白婉清衝了過去。
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殺了白婉清,不能讓她糟蹋自己的孩子。
可她還未碰到白婉清,就看到她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針劑,對著自己的脖子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