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汐醫術在你之上,又是太後跟前的紅人,我已決心娶她。”
接風宴上,沈峒笙將手裏麵的茶杯遞給顧嬌嬌,語氣不容質疑。
“以後她為妻你為妾,你要處處以她為尊!”
顧嬌嬌看著那杯茶,嘴角似笑非笑。
沒想到,她隨師父雲遊行醫五年。
回京第一天,就被未婚夫擺了一道。
說是接風宴,沒想到卻是提前敲打她!
帶著外室蹬鼻子上臉,耀武揚威不說,還要貶妻為妾!
“貶妻為妾?你也說得出口?”顧嬌嬌眼底泛起一抹冷然。
聽說過寵妾滅妻,還沒見過哪家貶妻為妾的。
即便是不入流的商戶,也不敢明目張膽做這種事。
沈家好歹也是名門大戶,竟然如此羞辱她。
簡直聞所未聞!
“阿姐,你就答應吧......”
“閉嘴!”
顧嬌嬌白了一眼引她來酒樓的倒黴堂弟顧文道。
顧文道不敢支聲,沈峒笙輕輕歎了口氣:
“嬌嬌,我希望你能明白。如今我已經是探花郎,你最多隻能管好後宅。而雲汐不同,她能助我平步青雲,這正妻之位,是她應得的。”
顧嬌嬌怒極反笑,抬手就是三巴掌。
啪。
啪。
啪。
她掏出帕子擦手,隨後扔在地上。
“既然我不配當你的正妻,那就退婚吧。”
這門婚事,是當初恩國公定下的。
好一個恩國公府!
她祖父對恩國公有救命之恩。
沈峒笙卻要把她從嫡妻貶為妾室。
就算顧家隻是小小太醫,也斷不能彎下這個脊梁骨。
“你......”沈峒笙捂住自己發疼的半邊臉,瞪大眼睛:“你怎麼會變得如此粗俗不堪?你居然敢與男子動手?”
“多說無益,你別逼我再動手。”
她跟著師父行走多年,早學會少說話多打人——
不是。
是少說話多做事的道理了。
沈峒笙不敢置信看著明媚少女轉身離開。
顧嬌嬌沒有猶豫,扭著堂弟的耳朵,絲滑帶走,丟到馬車上。
“引起前來赴宴,就是這樣給我接風的?”
“姐,別打我,你聽我解釋!”
顧文道抱著頭連連後退。
她扭了扭手腕,把試圖逃跑的親堂弟一把抓回來:
“說,她是誰?”
“姐,你不是......不是要半年後才回來嗎?”顧文道俊俏的臉上全是憋屈:“你這樣悄沒聲回來,很嚇人好不好?”
顧嬌嬌看著從小就乖順的弟弟,現在張口閉口都是對她歸來的埋怨和嫌棄,笑了。
看來這韓姑娘,真是不簡單。
不但勾著沈峒笙貶妻為妾,還勾得笨蛋堂弟丟了魂。
“祖母生辰,我自當回來。”顧嬌嬌低垂眉眼,看向堂弟:“你別忘了,你跟文家妹妹是有婚約在身的。”
“又不是我自己定下的婚事......”顧文道訥訥兩聲,賭氣別過臉去。
看著堂弟這幅蠢樣子,顧嬌嬌想起師父說的:信她是九天玄女,都不可信男子。
顧嬌嬌擼了一把堂弟的狗頭,咬牙道:“回家再說。”
馬車在長街而過,風吹過掛在馬車上的鈴鐺。
叮鈴鈴響個不停。
原本在二樓茶館的長風聽見聲響後,臉色煞白,猛地衝回屋子裏。
“太子殿下,是那個鈴鐺......”
包廂之中,男子玉帶黃冠,淩厲眉眼之間染上點點血跡,顯得陰鷙而危險。
聽聞長風的話,夜莫離將帕子丟開,身形一閃站在平台。
憑欄望去,隻見一輛馬車緩緩行駛而去,馬車前沿正掛著一個紅色鈴鐺,正發出悅耳鈴聲。
“是她。”夜莫離眼底閃過驚喜。
長風高興道:“殿下,肯定是當初強行給您脫了衣服解毒的姑娘。屬下這就去......”
當初就是這位鈴鐺姑娘,說太子殿下中毒不舉,無法行房事。
結果一帖藥下去,太子當場就行了。
“她車後跟著的人是誰?”夜莫離鳳眸微眯,看向街上縱馬的一男一女。
長風看了眼:“是才投到殿下身邊的探花郎沈峒笙,還有貴妃身邊的醫女。”
“沈峒笙?”夜莫離眼底閃過一抹了然:“那個沒用的牆頭草?你莫驚動那人,跟上她的馬車,看看她進京去了哪裏。”
夜莫離想到那日,自己不過是質疑那藥,她就直接端走。
從那之後,他的病就好了一半。
按照她的話說,男子那物件能用就行。
可從那日開始,他就沒一夜能消停入睡。
若是強行將人帶來,恐怕她也不會輕易幫他醫治。
得哄著她,最好她再遇上點什麼為難的事,他能插上手......
馬車直接到了顧府門口,顧嬌嬌一下馬車,就看到管家慌慌張張跑出來。
“大......大小姐?”管家看到多年未回的顧嬌嬌,噗通一聲跪下:“國公夫跟老夫人吵起來了,老夫人當場就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