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三年,圈內皆知我是陸氏總裁陸燼養的最聽話的一條狗。
他白月光回國,我親手操辦他們的訂婚宴;他讓我滾,我絕不出現。
直到他為哄白月光開心,將我關在地下酒窖三天三夜。
我爬出來時,隻看到我的貼身保鏢陳墨,為救我,雙手徒手刨門,血肉模糊。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想再愛陸燼了。
後來,陸燼撕毀我和保鏢的結婚申請,紅著眼跪地求我:“念念!你不是說這輩子隻愛我嗎?”
我看著他瘋魔的樣子,平靜地撥通了內線:“張助理,給先生預約最好的腦科醫生。他好像忘了,當初是他親手簽下協議,把我當成‘禮物’,送給了他那個植物人哥哥。”
......
“沈小姐,先生說......江小姐想辦個派對,您這副樣子,會嚇到客人。”
酒窖的精鋼大門被打開,管家站在門口,滿臉為難。
刺眼的光讓我幾乎失明。
我被關了整整三天三夜。
沒有食物,沒有水,隻有無邊的黑暗和冰冷的酒桶。
我以為是陸燼。
我以為他終究還是念著我這三年的卑躬屈膝,會來放我出去。
可來的,是管家。
我渾身僵硬,扶著冰冷的牆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踉蹌著爬了出去。
剛到門口,我就看到了他。
陳墨。
我的貼身保鏢,那個永遠像標槍一樣筆挺的男人,此刻直挺挺地跪在酒窖門口。
可那雙總是沉穩有力、無數次將我從危險中護住的手,此刻卻皮肉翻卷,血肉模糊,十指的骨頭都快露了出來。
酒窖那扇厚重的精鋼門上,布滿了可怖至極的抓痕和暗紅幹涸的血跡!
管家壓低聲音,歎了口氣:“陳墨他瘋了。您被關進去後,他就守在這裏,不吃不喝,誰勸都沒用......就這麼徒手,想把門給拆了。”
“他......”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從客廳傳來,帶著十足的嬌嗔。
我僵硬地循聲望去。
隻見陸燼,我那個高高在上的丈夫,正半跪在沙發前,手裏拿著一隻七厘米的Dior限定高跟鞋,小心翼翼地為他回國的白月光——江月,穿上。
他看江月的眼神,是我追逐了十年,都未曾得到過的溫柔和珍視。
“月月,喜歡嗎?我特意從意大利給你定製的,全球唯一一雙。”
江月嬌嗔道:“燼,你太破費了。”
“為你,花多少都值得。”
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刺得我眼睛生疼。
陸燼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極度不耐煩地抬起頭。
當他看到我,以及我身旁跪著的陳墨時,英俊的臉上瞬間覆滿寒霜。
“沈念!誰讓你出來的?!”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又臟又臭!還不快滾去洗幹淨!別在這裏礙月月的眼!”
說完,他又嫌惡地抬起腳,一腳踹在陳墨的肩膀上。
“還有你這條狗!誰給你的膽子弄壞我的門?!我看你是活膩了!”
陳墨悶哼一聲,高大的身體晃了晃,卻依舊跪得筆直,用後背死死護住我,一言不發。
我看著他肩上那個刺眼的42碼鞋印,又看看他那雙血肉模糊的手。
十年了。
過去十年,陸燼無數次的羞辱和冷待,我都可以忍。
他賽車受傷,是我冒著台風,開直升機穿越半個城市送他就醫。
他白月光回國,是我強忍著心碎,親手操辦他們的訂婚宴。
他讓我滾,我連夜搬出主臥,住進最偏僻的、不足十平米的傭人房。
我以為,隻要我夠聽話,夠卑微,總有一天他會回頭看看我。
可這一刻。
看著為了我而遍體鱗傷的陳墨,我忽然就不想再愛陸燼了。
十年了,太累了。
我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陳墨麵前。
在陸燼錯愕和江月看好戲的目光中,我緩緩蹲下身。
我伸出顫抖的手,想要碰一碰陳墨的傷口,卻又怕弄疼他。
眼淚,毫無預兆地砸落下來,滴在他手背的血汙上。
“陳墨,”我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疼嗎?”
陳墨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
他終於抬起頭,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眸子裏,此刻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濃烈到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他搖了搖頭,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磨過:“不疼。”
“隻要你沒事。”
陸燼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沈念!你敢無視我的話?!”他怒吼,聲音裏滿是不可置信,“我讓你滾去洗澡,你聽不懂嗎?!”
我沒有理他。
我隻是看著陳墨,用盡全身的力氣,扶著他,想讓他站起來。
“起來。”
他太重了,我現在的身體根本扶不動。
陸燼徹底被我的無視激怒,他衝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你他媽聾了嗎?!”
我終於抬起頭,看向他。
看著這張我愛了十年,刻入骨髓的臉。
我平靜地開口,聲音空洞得沒有一絲波瀾:
“陸燼。”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