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整個演武場，死一般的寂靜。

數千弟子和長老，全都仰著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個懸浮在半空、渾身魔氣滔天的身影。

“那......那是誰？”

“好像......是墨寒？！”

“不可能！墨寒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有如此恐怖的氣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柳如煙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她死死地盯著我，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墨寒......你......你沒死？你墮入魔道了？”

“墮入魔道？”

我笑了，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嘲諷。

“柳如煙，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把我打入魔淵，讓我魂飛魄散。”

我緩緩降落在高台之上，一步步走向她。

“可惜，我命硬。”

“你！”

柳如煙被我逼得連連後退，她身後的淩霄掙紮著爬起來，色厲內荏地吼道：

“墨寒！你這魔頭！竟敢闖我宗門大典，你是來找死的！”

他強行催動靈力，一劍朝我刺來。

“師兄小心！”柳如煙驚呼。

我看著那把曾經無比熟悉的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滾。”

我隻說了一個字。

“轟！”

一股無形的魔氣爆發開來，淩霄的劍寸寸碎裂！他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再次倒飛出去，狂噴一口鮮血，將柳如煙的紅色嫁衣染得更加刺眼。

“這......這不可能！”淩霄駭然失聲，“你明明隻是個廢物......你的修為......”

“我的修為，拜你所賜，已經‘化神圓滿’了。”我淡淡地說道。

“什麼？！”

“化神圓滿！”

高台下的長老們全都站了起來，滿臉驚恐。

宗主雲塵真人更是臉色鐵青：“墨寒！你休得猖狂！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

我轉過身，看向這個曾經對我“青睞有加”的師父。

“師父，我倒想問問你，她剜我仙骨之時，你又在做什麼？”

雲塵真人臉色一滯。

“我......”

“你在做什麼？”我步步緊逼，“你就在你的宗主大殿裏，冷眼旁觀！你默許了她，默許了淩霄，把我當成一個祭品！”

“你胡說！”雲塵真人怒喝，“淩霄乃天縱奇才，是我宗門未來的希望！而你，墨寒，你心魔深種，本就不配擁有仙骨！”

“哈哈哈......”我放聲大笑。

“好一個‘不配擁有’！”

“好一個‘宗門希望’！”

我猛地指向躺在地上的淩霄：“就憑這個需要靠奪取別人仙骨才能穩固根基的廢物，也配叫‘希望’？”

“你！”淩霄氣得又是一口血噴出。

“墨寒！”柳如煙終於忍不住了，她抽出長劍，指著我，眼中滿是失望和痛心，“我本以為你隻是天賦平庸，沒想到你竟心胸狹隘至此！”

“天賦平庸？”我盯著她。

“心胸狹隘？”

“柳如煙！”我一字一句地喝道，“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這百年來，為你擋下雷劫的是誰？為你深入萬妖穀九死一生取藥的是誰？三日前在秘境中用命換你活下來的人......又是誰！”

柳如煙被我問得臉色發白，握劍的手都在顫抖。

“我......”

“而你呢！”我厲聲質問，“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在我最虛弱的時候，挖走我的仙骨，把我扔進魔淵！”

“我......”柳如煙嘴唇顫抖，“我......我是為了宗門......”

“夠了！”我不想再聽她虛偽的辯解。

“你們不是要用我的仙骨雙修飛升嗎？”

我攤開手，那根漆黑的魔骨在我掌心沉浮。

“來啊。”

“我就站在這裏。”

“誰能從我手裏拿走它，它就歸誰！”

我狂傲的宣言，讓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化神圓滿！

這個修為，在場的長老，包括宗主雲T塵真人，竟沒有一人是我的對手！

“魔頭！太囂張了！”

就在這時，一聲蒼老的怒喝從宗門深處傳來。

“請太上長老，誅殺此魔！”雲塵真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跪地高呼。

“轟——”

一股遠超化神期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

渡劫期！

一個白發蒼蒼、仙風道骨的老者踏空而來，他目光如電，死死鎖定了我。

“孽畜！你竟敢勾結魔族，殘害同門，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太上長老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

他大手一揮，一張金色大網從天而降，那是我宗門的鎮山法寶——天羅地網！

“墨寒小心！”柳如煙下意識地喊出口。

“晚了！”太上長老冷哼。

“嗬。”

我看著那張巨網，不閃不避。

“替天行道？”

“老東西，你可知......我，就是天！”

話音剛落，我身後的魔神虛影一閃而過！

“魔神血脈，開！”

“吼——！”

一聲來自太古的怒吼響徹雲霄，我抬手一拳，純粹的魔氣彙聚成一道漆黑的洪流，逆天而上！

“轟哢——！”

那張號稱能困住仙人的“天羅地網”，在我的魔拳之下，竟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四分五裂！

“什麼？！”

太上長老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