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千萬!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瞬間壓垮了林風最後的神經。
他現在身無分文,別說三千萬,就是三萬塊都拿不出來!
“不......不是我!是財務總監!是他讓我這麼幹的!”林風對著電話歇斯底裏地吼道,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電話那頭的聲音冷笑一聲:“財務總監?他已經在三個小時前,帶著所有賬本原件,飛往瑞士了。”
“林風,這口鍋,你不背也得背。”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林風的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不僅一無所有,還要背上三千萬的巨額債務,甚至......麵臨牢獄之災。
他那對原本還在哭天搶地的父母,聽到“三千萬”和“坐牢”這兩個詞,也瞬間噤了聲,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恐和嫌棄。
“你......你這個敗家子!你還挪用公款?!”婆婆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們林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孽障!你要死別拉上我們!”公公說完,拉著婆婆,頭也不回地拖著行李走了,仿佛他是什麼瘟神。
林風被徹底拋棄了。
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馬路邊,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
悔恨、恐懼、絕望,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為什麼會這樣?
到底是從哪裏開始錯的?
他瘋狂地回想著,突然,一個東西在他腦海裏閃過。
那個玉鐲!
沈月被搶走救命錢的時候都沒那麼激動,唯獨在自己搶走那個玉-鐲的時候,她才真正變了臉色。
那個鐲子一定有古怪!
說不定,那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
對!一定是這樣!
隻要把那個鐲子賣了,說不定就能還上那三千萬!
這個念頭,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絕望的深淵。
他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衝向海景別墅。
鐲子還在那裏!
他當時為了炫耀,把鐲子放在了別墅客廳的酒櫃上!
他跌跌撞撞地跑到別墅門口,發現大門緊鎖。
他繞到後院,像個賊一樣,翻牆而入,從沒鎖的落地窗爬了進去。
客廳裏一片狼藉,顯然他被趕走後,這裏就沒人再來過。
他衝到酒櫃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靜靜躺在天鵝絨盒子裏的玉鐲。
他狂喜地拿起鐲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ax草,轉身就往外跑。
他要去全城最大的珠寶行!
他要換錢!他要翻身!
他衝出別墅,激動地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市中心的金玉閣。
金玉閣是本市最負盛名的珠寶行,據說老板背景深厚,眼光毒辣,沒有他鑒定不出的寶貝。
林風揣著玉鐲,懷著最後的希望,走進了金玉閣。
一位穿著旗袍,氣質典雅的經理接待了他。
當林風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露出那個玉鐲時,經理的眼神微微一變。
她沒有立刻估價,而是恭敬地對林風說:“先生,您這件寶貝不一般,請您稍等,需要我們老板親自掌眼。”
林風的心臟狂跳起來!
不一般!老板親自掌眼!
他要發了!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唐裝,仙風道骨的老者,在經理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他就是金玉閣的老板,陳伯。
陳伯戴上老花鏡,拿起放大鏡,對著那個玉鐲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風的額頭緊張得全是汗。
終於,陳伯放下了放大鏡,表情變得異常嚴肅和古怪。
他看著林風,沉聲問道:“年輕人,這鐲子,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林風心裏咯噔一下,含糊道:“一個......一個長輩送的。”
陳伯搖了搖頭,目光銳利地盯著他:“年輕人,我勸你最好說實話。”
“這個鐲子,確實價值連城,但它的價值,不在於玉本身。”
陳伯拿起鐲子,指著內圈一個極其微小,幾乎無法用肉眼看清的圖案。
“你可知道,這個標記,代表著什麼?”
林風被他的氣場鎮住,下意識地搖頭。
陳伯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這個標記,是京城顧家的專屬徽記。”
“而這個成色的玉鐲,整個顧家,也隻有一隻。”
“它是二十五年前,顧家那位一出生就失蹤的嫡長孫女的信物。”
林風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京城顧家......嫡長孫女......
他猛地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瘋了一樣衝出金玉閣,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他要去找沈月!
他要問清楚!
他闖進醫院,衝到沈月的病房前,一腳踹開了房門。
他想象中那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沒有出現。
病房裏,沈月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喝著茶。
她穿著一身得體的白色連衣裙,化著淡妝,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哪裏有半分將死之人的模樣?
看到他,沈月緩緩放下茶杯,對他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你來了。”
林風像看鬼一樣看著她,一步步後退,聲音都在發抖。
“你的病......你的病是假的?”
“不然呢?”我反問,“你真以為,我會被你這種蠢貨,輕易地玩死?”
林風的大腦一片混亂,他指著我,又指著自己,語無倫次。
“那......那公司......那鐲子......顧家......”
我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臟上。
“公司,是我的。”
“鐲子,也是我的。”
“至於顧家,”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的笑容越發殘忍,“那是我真正的家。”
林-風徹底崩潰了,他抓住我的肩膀,瘋狂地搖晃著,歇斯底裏地嘶吼。
“不!不可能!你就是沈月!你就是那個孤兒院出來的野種!我媽早就告訴我了!你媽根本生不出孩子,你是她抱養的!”
我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裂痕。
他說的,正是我這些年一直深埋心底的,最隱秘的自卑。
我媽確實告訴過我,我是她從孤兒院領養的。
林風看到我的反應,以為抓住了我唯一的痛腳,笑得更加猖狂和得意。
“說不出話了吧?你費盡心機,奪走我的一切,可你算計了一切,卻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湊近我,用惡毒無比的語氣,在我耳邊一字一句地嘶吼。
“你贏了又怎麼樣?一個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野種,你根本不配擁有一切!”
“沈月,你告訴我,機關算盡的你,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