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朗的怒火沒有因為吊燈的意外而熄滅,反而因為我的冷漠而燃燒得更旺。
他覺得我在這個家裏搶走了屬於他的關注,更覺得我這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根本不配用這種態度對他。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嶄新的法拉利鑰匙,在我麵前故意晃了晃,鑰匙上紅色的躍馬標誌閃閃發光。
“敢不敢跟我出去兜一圈?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速度與激情!”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就想來拽我的胳膊,想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把我拖出去。
我看著他頭頂那【財物破損:55%】的指數,在我後退避開他觸碰的瞬間,開始飛速變化。
【發生爭執:60%】......
【高速追逐:70%】......
【車毀人亡:80%】!
鮮紅的80%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在他抓住我之前,我眼神一厲,反手一把奪過他手裏的車鑰匙。
“你幹什麼!”顧朗沒想到我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女生,動作竟然這麼快,力氣也這麼大,他怒吼著,伸手就要來搶。
我沒說話,隻是轉身快步走到別墅敞開的大門口,對著院子裏那個正在噴水的歐式噴泉,手臂一揚,將那把價值不菲的法拉利鑰匙遠遠地丟了進去。
“撲通”一聲,鑰匙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入水池中央,瞬間沉入水底,連個水花都沒怎麼濺起來。
“林念!你瘋了!”顧朗氣得雙眼通紅,理智斷線,幾乎要衝上來打我。
父親和母親的驚呼聲從身後傳來,但我沒有躲,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隻是抬起手,指了指他身後不遠處,那條通往別墅區的寬闊馬路。
“沒什麼。”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絲詭異的寒意。
“就是覺得你,和你那輛新跑車,跟那輛失控的卡車挺配的。”
我的話音剛落,一陣極其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和劇烈的撞擊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響徹雲霄!
“吱——轟——!”
一輛巨大的重型卡車,如同脫韁的野獸,司機在駕駛座上驚恐地扭動著方向盤,但完全無濟於事。卡車撞開別墅雕花的鐵藝大門,像一頭狂暴的鋼鐵巨獸,帶著無可阻擋的衝勢,精準無比地撞上了顧朗那輛停在院子裏的,嶄新的紅色跑車。
“轟——!”
價值數百萬的法拉利,在重型卡車的擠壓下,瞬間像個易拉罐一樣被揉成了一堆扭曲的廢鐵,車窗玻璃爆裂,零件四處飛射。
如果剛才顧朗坐了上去,如果我坐了上去......
那“車毀人亡”的80%,就會變成板上釘釘的100%。
顧朗僵在原地,臉上的憤怒和瘋狂瞬間褪去,隻剩下死一般的慘白。他機械地轉過頭,看著那堆還在冒著黑煙的廢鐵,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警笛聲很快劃破了別墅區的寧靜。
警察、保險公司的人來來往往,這場鬧劇直到深夜才勉強收場。
卡車司機被認定為刹車失靈外加疲勞駕駛,負全責。
顧家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準備吃我回到這個家的第一頓晚餐,但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顧朗因為被我推開,隻是胳膊在躲閃時受了點擦傷,但他整個人都處在崩潰和呆滯的邊緣,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他頭頂的指數很有意思,不再是憤怒,而是【世界觀重塑中:88%】。
母親李婉蓉則緊緊抱著嚇得瑟瑟發抖的顧瑤,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們家今年是怎麼了......”
父親顧振海一言不發,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看了一眼那輛報廢跑車的照片,又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我們,眼神裏閃爍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後怕和凝重。
我注意到,顧瑤埋在母親懷裏,偷偷抬眼看我時,眼神裏除了驚恐,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怨毒。
她頭頂的指數,從【驚魂未定:70%】悄然變成了【嫉妒怨恨:85%】。
接著,她又像想起了什麼,那怨恨迅速被壓了下去,再次變成了那抹礙眼的淡綠色。
【洋洋得意:30%】。
兩次災難,她的得意指數,一共上漲了10%。
這個發現,讓我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