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姐姐看多了追妻話本,便認定自己是火葬場文學女主。
隻因太子多看了我一眼,她就尋死覓活,假死作為懲罰。
可沒等來太子的後悔,我們全家先因她欺君罔上而滿門抄斬。
臨死前我逃出來哭著求她認錯。
誰知她掄起石頭一把砸向我的腦門。
「我沒有錯!你們這些工具人不死我怎麼和太子虐身虐心追妻火葬場?
「他怎麼在最後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對我心疼到無以複加?」
重來一世,這一次我釘死了她假死的棺材板。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替你假戲真做。
1
「不好了,大小姐閉氣了!」
驚呼聲響起的瞬間,首先襲向我的是一道火辣的巴掌。
周姨娘抖著滿臉的橫肉,卯足了勁要致我於死地。
「你個掃把星,如果不是你我的晚晚怎麼會死!」
她抓起桌上的絕筆信恨恨甩在我的臉上。
「你自己看看你做得好事!
上麵赫然是宋晚晚的字跡。
【蓁蓁我早知你背著我與太子情同意和。】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怪你,姐姐讓給你好不好?】
【姐姐以後絕對不會打擾你們了。】
字跡的未尾摸上去皺皺的,分明是被淚水浸過。
寫得是自願。
可任誰都看得出她是被人逼死的。
短短幾句話就已將我推向眾矢之地。
成了眾人眼中恬不知恥勾引姐姐心上人的惡女。
左右的眼神隱隱透著不善。
可誰敢相信我與太子明明僅有一麵之緣。
我們甚至連話都沒說上。
但宋晚晚並不這麼想。
那日她恨得絞碎了帕子,將我狠狠絆倒在地。
行為舉止沒有半點今日寫得那麼溫和大度。
她尖利的指甲戳著我紅腫的腳踝。
「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你以為太子看你你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嗎?
「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
我痛得在地上打滾。
又被人死命按住。
「我們都是宋家的女兒,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宋晚晚冷笑。
她的鞋底用力踩上我的指節來回碾壓。
「憑我是女主,你這種惡毒女配指不定將來如何害我!
「我現在懲罰你天經地義!」
2
我不知道她說的女主女配是什麼意思。
可我確切的明白,我從來沒有害她的心思。
而她卻實打實的讓我痛不欲生。
難道世上真的可以妄猜一人的惡毒就提前下手嗎?
劇痛之下我恨不得大叫出聲。
她卻命人堵上了我的嘴。
侍女齊齊恭維她:「小姐聰慧,這樣她以後才不敢來動心思。
「像她這種惡毒女配純活該!」
那夜我疼得幾近昏厥。
可如今寫在她的紙上卻成了輕飄飄的一句“我不怪你,我願意讓給你”。
在眾人眼中錯得反倒成了我。
她既然要演姐妹情深,那我便陪她演。
隻是不知道我這樣的好妹妹她受不受得住。
見我不作聲響,周姨娘一拍桌子就要發作。
但她還沒靠近。
我先像承受不住似的癱倒在地。
「不是的,不是的......」
我搖頭念叨著,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開周姨娘撲向宋晚晚的床邊。
「姐姐你誤會了,我與太子並無幹係。
「你可是我的親姐姐啊,我怎麼忍心傷害你。
「以前我被罰都是你給我偷偷送吃的,雪天也是你背我回去......」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般,嘴中舉例出一堆沒發生過的事。
周姨娘呆愣在原地,看不懂我在幹什麼。
宋晚晚寫我的壞,但我為什麼反而誇起她的好。
不過這對宋晚晚的名聲又無害處,她隻當我瘋了。
周姨娘心下冷笑。
原是個不中的,和她早死的娘一樣不足為懼。
3
突然我大叫一聲:「姐姐沒想到你是如此想我,我也沒什麼活頭了!」
我抬腳就往柱子上撞。
即將撞上時腳一崴,適時被侍女拉住。
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演得情真意切,周圍人隻歎姐妹情深,誤會弄人。
我知道時機差不多了,情緒大爆發似的撲到宋晚晚身上。
瘋狂地推她,邊推邊卑微求她睜眼。
看似難過,實則從臉到腹部我都乘亂捶了好幾下。
宋晚晚隻是吃了閉氣丹,又不是真的死了。
幾下臉便憋成了豬肝色。
我自幼學醫,雙手成爪朝最痛的穴位使勁摳挖。
床上的宋晚晚瞬間像蝦般彈起。
又在混亂中被我一把壓下。
「姐姐我求求你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吧......」
我泣不成聲地左右拍她的臉。
宋晚晚為了給太子留下好印象,哪怕是裝死都不忘塗脂抹粉。
此刻在我的大力揉搓下,紅色的口脂被用力揉開。
混著白色的水粉像搓麵團似的四處塗抺。
等我被人拉開時,宋晚晚的臉上紅白交錯,柔順的長發亂作鳥窩。
精彩極了。
周姨娘氣瘋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我會這麼做。
她又恨又惱,讓人將我按住便要動用家法。
不過她來不及了。
因為宋父與太子一起來了。
4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場景。
但周姨娘在看見太子的那一刻立馬收斂了身上的凶意。
她揉了揉眼睛。
雙瞳立馬泛起水光。
就連宋晚晚也在察覺到太子進來的那一刻渾身放鬆。
在她們眼中這是作主的人來了。
周姨娘快步上前。
「殿下您終於來了,晚晚已經不行了。」
她低泣著,邊走邊從懷裏掏出一份冊子。
「這是晚晚的東西,她臨死前還想著您,讓我不要打擾您。
「可我覺得我沒有權利私吞這份情感,這東西應該物歸原主。」
不用看我都知道這是什麼。
她模仿著追妻火葬場裏那樣,臨死前給太子留了份心動的記載。
裏麵寫滿了她如何心動,如何付出。
又如何在我出現後一步步走向失望,最後放棄。
言詞華麗,定是極其動人。
太子一動不動。
周姨娘暗暗心急。
她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米白的香袋。
上麵針線細密,用料精細。
唯一不足的就是還沒繡完。
戲水的鴛鴦隻有一半。
我盯著那香袋隻覺眼熟。
這不是我做了一半的練手之作嗎?
周姨娘抹了抺硬擠出來的淚,恬不知恥道。
「殿下這是晚晚為你準備的生辰禮,隻是她走得急,還沒完工。
「她原先一直說這東西戴在殿下身上定是極好看的。
「隻是可惜如今她再也看不到了......」
周姨娘說著又低低嗚咽起來。
太子輕笑一聲,抬手接過了她手中的冊子。
5
周姨娘頓時藏不住欣喜。
她暗暗瞪了我一眼,滿臉都寫著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殿下小女對你一片癡心,隻是......
「隻是有人見不得她好啊!雖然是姐妹卻將她活活逼死!
「您一定要為她做主啊!」
她哭得搖搖晃晃,餘光卻不住的撇著太子。
按照她們的預想,接下來太子將會後悔不已。
在看見冊子最後那句“往後餘生,我與你兩不相欠”更是徹底崩潰。
趴在宋晚晚的床前痛哭流涕,瘋狂認錯。
而我做為逼死宋晚晚的凶手更是被後悔的太子折辱致死。
想得很美好。
可是周姨娘等了很久,太子都沒有動靜。
直到她抹得眼睛都快幹了,太子這才放下書卷挑起她手中的香袋。
周姨娘急忙開口:「殿上這是小女親手做的。
「她熬紅了眼,手上紮了好幾個血窟窿,隻為向您聊表心意。」
她越說聲音越輕。
下一刻太子猛打一個噴嚏。
他一把扔開香袋,但為時已晚。
眨眼的功夫,手上已經泛起細細密密的紅點。
「大膽!」
「竟敢拿過敏的芍藥暗害太子,把她給我拿下!」
周姨娘嚇呆在原地。
被左右侍衛按倒的那一刻,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死死盯著我。
「是不是你幹的,你早就知道太子過敏,所以故意拿放芍藥的袋子害我!
「你明明知道這個袋子是你做的!」
我無辜歪頭:「姨娘在說什麼啊?這不是姐姐的東西嗎?」
「你!」
她氣得發顫,但別人隻當她瘋了。
侍從堵住她的嘴,在太監尖細的叫喊聲中拖下去杖責。
皮開肉綻的聲音混著她的求饒聲響徹滿院。
太子冷笑一聲,拿起冊子一起扔進火盆。
「連我的喜好都不知,還敢說愛我,可笑!」
火舌舔舐而上,轉瞬間便將宋晚晚幾月心血化為灰燼。
我隻覺身側的床榻在輕輕發抖。
如果宋晚晚能動彈,她估計早就將我千刀萬剮了。
可惜她無能為力啊。
我按住宋晚晚的手低語:「姐姐別急,下一個就是你了。」
6
「封棺!」
尋常人家總要擺靈堂幾日。
但周姨娘心急,畢竟閉氣丹可演不了多久。
當日就要下葬。
我敲了敲棺身,指著邊角上的小孔怒罵。
「你們就是這樣敷衍人的,姐姐生前行善積德,死後就拿這種棺材敷衍她!」
我拍拍手。
侍從立馬抬著厚實的紅木棺出場。
棺身嚴絲合縫,棺壁足有一尺厚。
隻要一進去那便是蒼蠅蚊子都飛不出來。
我拿著帕子拭淚。
「這才配得上她,還不快把姐姐放進去。」
周姨娘紅了眼。
這外人眼中的金貴之物,對宋晚晚來說卻是奪命的刀。
「不!不可以!」
周姨娘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