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晚棠的清淨沒持續多久,當天晚上,媒體便報道了趙清宴隻身衝入火海救下愛妻時驚心動魄的一幕,更是對這段感人肺腑的愛情大肆渲染。
為此,趙清宴成功拿下林局手裏的項目,在當天的商業晚宴上大出風頭。
京圈人人稱讚,趙家出了個情種,為了妻子連命都豁得出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份曾經遭人唾罵的愛情成了趙清宴的登雲梯。
諷刺的是,娛樂版麵輪番播放薑晚棠與趙清宴恩愛瞬間的同時,他正攬著林婉瑩登上國際航班,飛往國外度假。
留下薑晚棠獨自麵對蜂擁而至的記者。
薑晚棠拒絕了所有采訪,養傷的半個月,在網友們無數的羨慕聲中,冷眼看著趙清宴的助理跑上跑下,替他盡丈夫的責任。
出院後,薑晚棠為自己報了博科尼大學的商業與管理專業,離婚後她準備去意大利進修兩年。
做了趙清宴這麼多年的賢內助,她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惜從一開始就被貼上了趙清宴的標簽,別人評價她時,天然帶著俯視。
不怪母親不肯原諒她。
趙父與母親當年結婚,更多的是兩家公司強強聯合,如今的趙家掌管的明華集團有母親半生的心血,明華一半繼承權不是她唬林婉瑩的,母親早已為她留好了後路,隻是當年她太決絕,也太傻。
這天,薑晚棠辦理好簽證後回家,路過一條小巷,突然被人從背後捂住了口鼻。
刺鼻的藥水味讓她來不及呼救掙紮,她眼前一黑,當即沒了意識。
再醒來,她被吊在一個爛尾樓的天台上,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綁在頭頂,腳下便是幾十米的高空。
風呼嘯而過,吹得她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
是誰把她綁來的?目的是什麼?
薑晚棠死死咬著唇,試探著掙紮。
手腕間傳來劇痛,全身的重量全都係在綁在腕間的繩子上,她輕輕一動,繩子深深勒進皮肉中,溫熱的血染紅了麻繩。
她疼得額頭滿是冷汗,喉嚨中溢出痛苦的嗚咽聲。
這時,頭頂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
“醒了?”
他一開口,濃濃的港城口音,薑晚棠直覺跟趙清宴和林婉瑩有關係。
不等她詢問,男人給了她答案。
“林婉瑩那個爛貨害我破產被警方通緝,可惜趙清宴對那賤人寶貝地很,單是保鏢就帶了十幾個,我隻能來找你了。”
男人低笑出聲:“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用林婉瑩來換你了。”
話音落下,遠處廣場巨幅大屏上再度播起了薑晚棠和趙清宴的絕美愛情。
她忽然明白,原來,這才是趙清宴大肆宣傳他和她愛情的目的。
她不隻是登雲梯,還是林婉瑩的擋箭牌。
男人要了薑晚棠的手機密碼,趁他給趙清宴打電話的間隙,她試著和男人談判。
“你想要多少錢我給,隻要我平安無事,事後我不會追究。”
薑晚棠來不及再說什麼,電話接通了。
聽到男人綁了薑晚棠要換林婉瑩時,趙清宴當即拒絕:“一千萬放了我太太。”
男人不為所動,聲音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林婉瑩把我害得這麼慘,我隻要她不得好死!”
趙清宴不再說話。
漫長的沉默中,薑晚棠的聲音被風吹得飄渺。
“趙清宴,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
他嗓音沙啞:“晚棠,他要報複的是婉瑩,不會真的對你怎麼樣。”
風將薑晚棠的發絲吹亂,失真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嘲諷著她企圖喚起他良知的最後一絲掙紮。
原來,他早就知道,安排好了一切,唯獨吝嗇向她示警。
男人確實沒對她怎樣,但也沒把她從天台上解救下來,徒留薑晚棠一個人在漆黑的半空中忍受著寒風與痛楚,呼救無門,逃無可逃。
巨大的絕望將她淹沒之前,趙清宴清潤的嗓音從廣場傳來。
“我趙清宴會愛薑晚棠一生一世,絕不辜負。”
“能夠娶到晚棠,是我最大的幸運。”
“我太太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薑晚棠費力抬頭,往日恩愛曆曆在目,可身上的疼痛將虛幻美好的泡沫撕碎。
曾經她以為他的愛是藏了蜜的夾心糖,等那層甜膩糖衣融化,她才後知後覺,自己吞下去的是鋒利的碎玻璃。
那些碎片在肺腑間翻攪,嗆得她滿口血沫,連呼吸都帶著鈍痛。
夜風無情拂過臉頰,她臉上冰涼一片。
她忽而輕笑一聲,笑聲中多了幾分釋然。
也好,他親手把她推到了對立麵,他不念舊情,她也不必再顧忌體麵。
往後,隻論得失,不論過往。
薑晚棠在天台吊了整整一夜,被救下來時,她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般,無悲無喜。
養好傷後,她去找了趙父,提出兩個要求。
一是把趙清宴剔除繼承人行列。
二是兩年後,她要進董事會,坐上明華總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