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腦子一片空白。
手術費三十萬,賬戶裏隻有不到十萬。供應鏈改造剛啟動,每一分錢都壓在貨款和基地改造上。
“晚晚。”
淩徹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抬起頭,他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帶鬆了些,眼裏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你怎麼來了?”我聲音發啞。
“聽說了。”他在我旁邊坐下,“我聯係了國內頂尖的心臟病專家,明天就能到。費用我先墊上。”
我愣住:“你......”
“別拒絕。”淩徹打斷我,“這不是施舍,是投資。”
“什麼投資?”
“對未來合作夥伴的投資。”他轉過頭看著我,“岑晚晚,我需要你的幫助。”
急救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家屬在嗎?病人情況穩定,但必須盡快手術。”
“明天會有專家會診。”淩徹站起來,遞過去一張名片,“聯係這位李教授,所有安排他來定。”
醫生接過名片,眼睛一亮:“李教授?您是......”
“病人的朋友。”
養母從病房裏出來,看到我和淩徹,眼淚又掉下來:“晚晚,你爸他......”
“媽,沒事了。”我扶住她,“專家明天就到,爸會好起來的。”
養母抓著我的手,突然想起什麼:“有些事我得告訴你。當年我們是在一個廢棄工廠附近撿到你的,那裏剛發生過火災。消防車剛走,你就躺在路邊,繈褓裏隻有那塊玉佩。”
我心臟猛地一跳。
“火災?”
“嗯,很大的火,燒了一整夜。”養母說,“後來聽說那是個化工廠,死了不少人。我和你爸商量,報警怕你被送福利院,就偷偷把你抱回家了。”
“哪個工廠?”淩徹突然開口。
養母想了想:“好像叫......江北化工。”
淩徹臉色瞬間變了。
我看著他:“你知道什麼?”
“出來說。”他轉身走向走廊盡頭。
我跟上去,他站在窗前,背影緊繃。
“江北化工,二十三年前的那場大火,是我父親的公司。”淩徹轉過身,眼裏是壓抑的恨意,“官方說是意外,但我查了十年,發現是江家動的手。他們為了吞並我家的專利技術,買通了消防部門,製造了那場火災。我父母和三十二名員工,全部葬身火海。”
我腦子嗡嗡作響。
夢裏反複出現的火光,繈褓,哭聲,全部串聯起來。
“所以你一直在查江家。”
“對。”淩徹盯著我,“而你的身世,很可能和那場火災有關。玉佩是關鍵,江家為什麼這麼急著要回它?”
“因為它能證明什麼。”我握緊拳頭,“我要知道真相。”
“那就合作。”淩徹伸出手,“我要江家付出代價,你要找回自己。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
我看著他的手,猶豫了幾秒。
“成交。”
我們的手握在一起。
三天後,養父手術成功。李教授說恢複得很好,再觀察一周就能出院。
我站在病房外,看著養父蒼白但平靜的臉,養母趴在床邊睡著了。
這些年他們為我付出的,我會十倍百倍還回去。
但現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查到了。”淩徹走過來,遞給我一份文件,“二十三年前那場火災的消防記錄,有一頁被人撕掉了。但我找到了當年的消防隊長,他說火災現場發現過一個嬰兒,卻在記錄裏消失了。”
“被人抹去了。”
“對。”淩徹翻開另一頁,“而江家的發家史,恰好從那場火災後開始暴漲。三個月內,他們拿到了我父親公司的所有專利。”
我盯著文件上江振雄的照片。
“該反擊了。”我說。
淩徹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正有此意。”
走出醫院時,秋風很涼。
我抬頭看著天空,心裏第一次有了明確的方向。
這次,我不會再被動挨打。
江家,等著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