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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具是一愣。

顧雅雅率先反應過來：“我沒聽錯吧，天明，你說咱們家的房子要拆遷了？！”

我打開手機：“你自己看吧。”

這片區域三年前就說要拆遷，卻遲遲沒有動工。

今天下班，我忽然就收到了通知短信。

拆遷時間還不確定，但大概就在下半年。

顧雅雅一把將我摟在懷裏，語調激動地上揚：

“太好了！天明，我們終於能換個寬敞點的地方住了！”

“咱們家房子這麼大，拆遷費肯定不少吧？”

嶽父眼中精光一閃，放緩了口吻：“天明，你看你，這麼大的事這麼不早說呢？來來，喝杯茶，別氣壞了。”

唯獨嶽母神色複雜。

沒有替女兒高興的樣子，反而有一絲隱晦的嫉妒。

“不是我不想說，是你們根本沒給我機會。”

“我本來想趁著吃飯時候宣布這個好消息，讓大家都高興高興。可你們上來就把我劈頭蓋臉訓了一頓，看來，你們是不想拆遷了。”

顧雅雅一下下撫著我的脊背：“天明，你別多想，我們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拆遷機會，怎麼可能不要？”

嶽母也附和了一句：“是啊，我們可沒說跟錢過不去。”

嶽父輕咳兩聲，開始打圓場。

“剛剛爸爸媽媽說話衝了一點，可我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嘛，沒有惡意。”

“家裏要拆遷了，你媽又懷孕了，這是雙喜臨門的好事兒啊。你們換了大房子，雅雅照顧弟弟也方便，多合適呀。”

理直氣壯，好像拆遷款已經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嶽母不鹹不淡地哼了一聲：

“那些事以後再說，現在孩子還在我肚子裏呢，誰來照顧？”

“我看，幹脆就天明他媽叫過來吧，反正她在家裏也沒什麼事幹。對了，我有潔癖，叫你媽進屋要穿鞋套啊。”

我冷聲道：“我媽是個正常的成年人，沒有當巨嬰的癖好。她除了工作還要操持家裏，不像你那麼清閑。”

嶽母一噎：“你敢諷刺我？這是你對嶽母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你不是寶寶嗎？寶寶被教育兩句有什麼稀奇的，怎麼被照顧的時候當小孩子，要擺架子的時候就變嶽母了？”

我扯了下嘴角。

“那你很百變了。”

嶽母氣得麵紅耳赤，眼看又要發火，嶽父趕緊把她拉走了。

回到臥室，顧雅雅給我衝了杯蜂蜜水。

“你剛剛說了太多話，喝杯水潤潤嗓子。”

她溫和體貼，對我也專一。

如果不是有個糟心的嶽母，我們的小日子本該過得很平順。

“天明，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媽被慣了一輩子，性格確實不好，以前我也經常挨她的罵。”

“好在拆遷款下來了，我的工作最近也很順利。等我們換了新家，一切都安定下來，就可以考慮要孩子了。”

“到時候，我就帶著你和孩子單過，絕對不讓我媽再來打擾你。”

她輕輕握住我的手，滿眼希冀，似乎已經在暢想美好的未來。

然而夢幻泡影，總是要戳破的。

我定定看著她：“你明知道，重點不是這個。”

“如果真讓你媽把孩子生下來，等孩子長大，你爸早都退休了。光靠他那點積蓄，養得起嗎？”

“如果你媽抱著孩子跪在你麵前哭，求你救救親手足，你能做到完全無動於衷？”

顧雅雅咬咬牙，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

“他們生的孩子當然是他們自己管，我隻能管好我的小家。”

我搖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

“就算你能做到一分錢不給也沒用。我說句難聽的，萬一你爸媽哪天走了，法律上你是有義務要撫養那個孩子的，直到他成年。”

“那我們的孩子怎麼辦，你顧得過來，我可顧不過來！”

要不是和顧雅雅高中就在一起，情誼深厚，我真想離婚算了。

“天明，你別急，我去勸勸媽。”

“我保證，一定讓她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