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地看著我。

林濤的身體也僵住了。

我媽最先反應過來，她指著我，聲音都在發抖：“你......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沒有理會她，從包裏拿出幾張紙，扔在茶幾上。

“這是我今天剛拿到的，張莉上周的體檢報告。上麵寫得很清楚，未見妊娠跡象。”

我看著張莉，一字一句地問。

“你衣服裏的枕頭，還塞得習慣嗎？”

張莉的臉，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濤的表情更是精彩，震驚，迷茫，然後是不可置信。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著張莉，聲音幹澀：“她......她說的是真的？”

我爸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弄蒙了，他們拿起茶幾上的體檢報告，戴上老花鏡，一個字一個字地看。

“這......這怎麼可能......”我媽喃喃自語。

“不可能！”張莉突然尖叫起來，

“這是偽造的！林薇，你為了把我趕走，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她轉向林濤，哭得梨花帶雨：

“老公，你不要信她！她就是嫉妒我們過得好！她想拆散我們！”

林濤看著她，眼神裏充滿了掙紮。

我冷笑一聲，又從包裏拿出一樣東西。

一個錄音筆。

我按下了播放鍵。

“當初那80萬可是說好了，給我爸媽買養老房的，跟她沒關係了！”

“你小點聲！......房本上寫的你爸媽名字，她查不到的。”

張莉和林濤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客廳裏。

每多一個字，林濤的臉色就更白一分。

張莉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沙發上。

我爸媽手裏的體檢報告，飄然落地。

他們呆呆地看著錄音筆，又看看我，看看林濤和張莉，仿佛第一次認識我們。

錄音播放完畢。

客廳裏一片死寂。

我關掉錄音筆，把它放回包裏。

然後，我看向林濤。

“養老房？買在誰名下？”

林濤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不敢看我，也不敢看爸媽。

“姐，我......”

“說！”我爸猛地一拍桌子，這次是對著林濤吼的，“那八十萬，到底去哪了！”

林濤被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看向張莉。

張莉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麵，一言不發。

“說啊！”我媽也急了，她推了林濤一把，

“你姐賣房子的錢，你到底拿去幹什麼了！”

在爸媽的逼問下，林濤終於崩潰了。

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個一米八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

“是......是小莉......她說她爸媽養大她不容易，想給他們在老家買套房......”

“所以你就拿你姐的賣命錢，去給她家買房？”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不孝子！”

他揚起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我媽趕緊攔住他：“老頭子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你看他幹的這叫人事嗎！”

我看著眼前這出鬧劇，隻覺得無比諷刺。

我轉向一直沉默的張莉。

“假懷孕，騙婚，轉移財產。張莉，你膽子不小。”

張莉猛地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怨毒。

“是你逼我的！林薇！”她嘶吼道，

“如果不是你非要住進來，這一切都不會被發現！你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在外麵自生自滅！非要來破壞我的生活！”

“你的生活？”我笑了，

“你的生活，是我給的。現在，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會給你的！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她從沙發上跳起來，狀若瘋狂，“那八十萬，是我應得的！是你欠林濤的！”

“我欠他的？”

“對！”張莉理直氣壯，

“你作為姐姐，幫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多大年紀了，連個家都沒有，要那麼多錢幹什麼？給林濤娶媳婦，給我們買房，那是你的福報！”

我看著她，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的無恥，真的可以沒有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