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隻見她在樓頂淒厲嘶喊：

“赫言，你忘記了，今天是我們分別第987天紀念日！”

厲赫言的臉色瞬間發白。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小聲嘀咕：

“987？這是什麼特殊數字？”

白薇薇顫抖的聲音在風中飄蕩：

“987是質數！是除了1和它自己，不能被任何數整除的質數啊！”

“就像我們的愛，容不下第三者！”

“赫言哥哥，這是你最愛跟我說的數學浪漫啊！”

厲赫言臉色變了變，竟真的露出感動又愧疚的神情。

他看了眼台下騷動的人群，又看了眼屏幕裏的白薇薇。

最終一咬牙，對著話筒說了句“對不起，愛能創造奇跡”。

然後衝出了會場。

現場一片嘩然。

我渾身血液凝固。

看著興奮的記者們，還有開始交頭接耳的投資方，狠狠掐了下自己大腿。

快步走上台，拿起被厲赫言丟下的話筒：

“各位來賓，我是本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宋悅。”

“剛剛厲總展示了厲氏大膽的作風，接下來就由我來講解厲氏即將帶來的更大膽進取、銳意創新的腦機接口項目……”

我直接切入最硬核的數據和分析，拉回全場的注意力。

半小時後，我輕聲落下“感謝聆聽”，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最後，投資雖然保住了，金額卻被大幅壓低。

我低頭走進辦公室，感覺無顏麵對日夜奮鬥的同事們。

厲夫人打來電話，著意安撫我：

“小宋，今天的路演多虧你力挽狂瀾，我果然沒看錯你。”

“我知道，你這麼拚命，都是為了赫言那孩子。”

“雖然他和薇薇有婚約，但名分不重要，你先委屈點做個外室，阿姨不會虧待你的……”

我聽得頭皮發麻，正要開口澄清，忽然手上一空。

電話已經被厲赫言拿走：

“媽，你別瞎操心，我心裏隻有薇薇。”

他掛斷電話，手指輕輕托腮，下定決心般開口：

“宋助，你想要什麼獎勵盡管開口，什麼都可以。”

不等我說話，他輕甩發絲，苦笑了一下：

“當然，除了我之外。”

“我從頭到腳，連頭發絲都是薇薇的，你就別肖想了。”

我眼角瘋狂抽搐，所有無語化為兩聲嗬嗬。

接著毫不猶豫遞出文件：

“好，您簽了這個就行。”

厲赫言看都沒看，習慣性大筆一揮：

“嗯，你果然懂事，隻要一份禮物麼……”

“是的，隻需要一份。”

我收起簽好字的離職申請，長舒一口氣，轉身離開。

一個月後，國家級項目競標會。

剛度假回來的厲赫言和白薇薇攜手出席。

白薇薇得意地向我炫耀她的新鑽戒：

“赫言哥哥說等今天競標成功，就馬上和我舉行婚禮！”

“聽說宋助理為這個項目熬了不少夜，真是辛苦你做我們愛情路上的墊腳石啦。”

我挑了挑眉，正要開口，被厲赫言搶先：

“宋助理是公私分明的人，不會因為嫉妒耽誤正事，這個項目你是勢在必得的對吧？”

我微笑點頭，沒有反駁。

當主持人帶著中標結果，目光灼灼看向我時。

厲赫言抻了抻西裝，準備起身。

“讓我們恭喜——遠舟科技！”

白薇薇一臉震驚，揪住呆滯的厲赫言：

“赫言哥哥，怎麼回事？！這不是厲氏的死對頭嗎？”

“不可能！宋悅怎麼可能幫別家！”

他猛地扭頭。

終於看見我的席位牌上，印刷的是【遠舟科技 項目總監】。

我優雅起身，朝呆若木雞的兩人粲然一笑：

“厲總，我的競業協議，上周已經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