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她屏退左右，惡狠狠地盯著我，“本宮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皇後！你一個‘已死’之人，就算回來，也不過是個妾！”

我慢條斯理地撫著茶杯，抬眼看著她，語氣平和：“皇後娘娘息怒。臣妾從未想過與娘娘爭搶後位。臣妾歸來，隻為求一個公道，給腹中孩兒一個名分。至於後位......娘娘若喜歡，坐著便是。隻是......”

我頓了頓，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繼續道：“隻是娘娘可知，陛下為何非要娶您？當真隻是為了北漠的援兵嗎？還是......他需要借助北漠的力量，來平衡朝中某些他無法完全掌控的勢力，比如......我們沈家？”

赫連明珠眼神閃爍，顯然被我說中了心事。

她與蕭景琰的結合，本就是政治聯姻，感情基礎薄弱。

我趁熱打鐵，輕輕歎了口氣：“娘娘，你我皆是女子，何苦相互為難？這深宮之中，今日得勢，明日失勢，皆是尋常。唯有子嗣，才是真正的依靠。娘娘青春正盛，何不早日為陛下誕下嫡子，屆時母憑子貴，地位自然穩固。又何須與我這個前朝舊人斤斤計較？”

我給她指了一條看似光明的路——生孩子。

這既能轉移她的注意力，也能讓她暫時放鬆對我的緊逼。

畢竟，在她看來，一個懷著未必能生下來的孩子的過氣女人，威脅遠不如一個健康年輕的皇後自己生下嫡子來得大。

赫連明珠沉默了半晌，臉上的戾氣消散了些許，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你好自為之！”說罷，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知道，這顆懷疑和焦慮的種子已經種下。

接下來，隻需要靜靜等待它發芽。

而我，也需要開始布置下一步棋了。

蕭景琰一定會派人嚴密監視我，並想方設法驗證我腹中胎兒的血脈。

我必須讓他驗證到他想要的結果，然後......再給他一個更大的驚喜。

景仁宮成了宮中焦點，卻也成了無形的牢籠。

蕭景琰派來的眼線無孔不入，連送來的安胎藥，都需經他的心腹太醫親自查驗。

他迫切想知道，我腹中這塊肉，究竟是不是他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