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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的時候,沒想到江宴馳還在。
他黑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往我懷裏扔了一個絲絨盒子。
“諾,給你的。”
我打開一看,是對鑽石耳環。
看做工,像是贈品。
下意識點開微信,果不其然溫妍剛發了一個朋友圈。碩大的紅寶石項鏈戴在溫妍的脖子上,無論是切割工藝、價值大小都不是我這對小小的鑽石耳環可以比擬的。
照片裏更是有一雙熟悉的手入鏡,親手為她戴上項鏈。
【心是無法控製的,對你隻是責任,而我是愛。】
見我點讚,溫妍甚至還給我秒彈信息挑釁道:
【你看,有些東西,生來注定就是我的。就像這項鏈,就像宴馳哥。你占了這麼多年‘真’的名分,最後她選擇的,不還是我嗎?】
【事到如今,你還舍不得退婚嗎?會繼續遭天譴的哦!】
身旁的江宴馳欲蓋彌彰地解釋道:
“衣領的事。我那時候剛從酒會上麵下來,估計是外國人行貼麵禮的時候口紅不小心蹭到了。你別多想,該有的責任我會承擔起來的。”
“婚禮的日期,照舊吧。”
“三天之後,我都安排好了。”
大概是“死期將至”了吧,我也不願意再跟江宴馳虛以委蛇。
將禮盒扔還給他,又朝他亮了亮朋友圈的屏幕:
“我不戴贈品。”
“另外,其實溫妍喜歡的是黃金。你送她紅寶石,她不好轉手,未必合她心意。你直接送錢,她會更喜歡的。”
“至於口紅印,也是她的吧。難為你費心想理由騙我了。”
江宴馳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都知道了?”
見我平靜的眼神,像是鏡子映照著他的不忠。江宴馳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惱羞成怒。羞恥感像毒藤瘋狂纏繞住他的心臟,逐漸扭曲成一種憤怒。
他猛地拔高聲音,用質問來搶奪道德製高點。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說話!”
“這都是你逼我的。什麼祖輩定下的婚約,我根本不認的。要不是為了爺爺,你以為我願意娶你?有些事情睜一眼閉一隻得了,非要撕破臉鬧得大家都難堪。”
“我說了會娶你就會娶你。是你自己運氣不好,多災多難的!才耽誤到現在!”
仿佛隻要聲音夠大、態度夠凶,就能掩蓋住自己的卑鄙和錯誤。
我皺了皺眉,在怒吼聲逐漸看清了這個男人。
運氣不好?
我不是傻子。從第一起飛來橫禍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不對勁,但聽到江宴馳說出“意外”兩個字,我還是選擇自欺欺人地騙下去。
直到在辦公室門口偷聽到那段對話,真相避無可避。
我哭了一整晚。
接受了自己不被愛和看錯人的事實。
其實不愛,也就是想通了那一瞬間的事兒。
因為不愛。
所以我此刻麵對江宴馳的不忠,不再是歇斯底裏地吼叫、對質。而是溫柔地牽起他的手,滿目深情地望著他。
心裏嘴裏都是做戲。
“沒關係,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