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養殖區的悶熱，也壓不住我冷汗直流。

眩暈感再次來襲，何瑤瑤見我要暈，抱著我抬腳一膝蓋正正踹在我肚子上。

“啊——”

腹中如炸裂般劇痛，整個世界瞬間坍縮成黑暗，仿佛踏進死亡的邊緣。

何瑤瑤突然一個鬆手向後推了幾步，我猛的從一米來高的假山上跌落。

嬌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哎呀，對不起我隻是想扶住姐姐，姐姐怎麼這麼痛苦，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碰姐姐。”

顧珩毅站在我身後，看不見何瑤瑤對我做了什麼。

但看見我的樣子，暴怒著抬腳，狠狠踹向我高隆的腹部。

“賤人，瑤瑤好心幫你，你居然敢碰瓷！”

我已經連痛呼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身下一片泥濘，羊水破了。

溫熱的羊水混著血塊不斷湧出，在幹裂的土地上暈開暗紅的泥濘。

顧珩毅有一瞬的慌張，但一想到我剛剛都那樣了還在汙蔑何瑤瑤。

狠心要給我一個教訓。

“葉芸別裝了，我知道你身體好著呢，孕期又是雞湯又是魚湯的養著，我媽當年都沒你這條件。”

邊說還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現在爬起來，去給龜爺爺磕頭，再給瑤瑤道歉，我就送你去醫院，怎麼樣。”

現在就是我有心，我也再沒力氣和顧珩毅說一句話。

子宮和內臟像是混進了絞肉機，把我的身體榨地稀碎。

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見我還是不動，顧珩毅也猶豫起來。

何瑤瑤一個健步，拿來一旁驅趕烏龜的鹽水，從頭到腳給我衝了一遍。

“姐姐一定是傷口感染了，生病了，老師說用鹽水就可以消毒。”

“我來幫姐姐吧！”

高濃度鹽水一澆，身上大小傷口都在叫囂著痛。

我痛苦仰起頭，企圖用大口的呼吸緩解疼痛。

何瑤瑤看見我這樣，笑著指給顧珩毅看。

“有用哎，姐姐居然動了！”

顧珩毅看著何瑤瑤純真無邪地樣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

“是啊，瑤瑤真聰明，可那個桶太重了瑤瑤不要拿，下次還是讓哥哥來。”

何瑤瑤乖巧點頭。

這時，身後好不容易安靜的巨龜被鹽水刺激到，年邁的步伐都有勁了。

何瑤瑤更加開心了，亮晶晶的眼睛望向顧珩毅。

“姐姐羊水剛破，龜爺爺就動了，肯定是在為孩子注入能量！”

“哥哥在這裏給葉姐姐把孩子拿出了吧，肯定是個健康的大胖小子！”

不！這裏又是糞池，又是藻澤地。

在這裏生，孩子和我都比死。

我強忍痛意，幹裂的嘴唇發白，淩亂的頭發沾在臉上，祈求地看著顧珩毅。

希望他能有但凡一點當爹的良心。

可是他沒有，和我對視上，他越發堅定自己要教訓我的決心。

他挑眉冷笑，隨手插兜：“才這點血？看來還得加點料。”

“那就在這剖了吧。”

何瑤瑤開心地原地跳起來抱住顧珩毅，猛親一口。

“那裏是小烏龜窩，媽媽說它們都是被龜爺爺賜福過的，在那裏生一定更好！”

顧珩毅一聽，揮手讓保鏢把我扔到小烏龜窩。

龜群在皮膚上無序爬行，利齒啃食大腿剛被扯下的那片肌肉，露出森白骨骼的血肉。

顧珩毅撿起地上掉落的瓦片，緩緩朝我走來。

我一次次硬撐著身體爬起，一次次重重摔回去。

“不要......不要！”

何瑤瑤靠在牆邊，笑著拍手。

“葉姐姐更有力氣了，媽媽說的果然沒錯，龜爺爺，龜崽崽保佑母子平安！”

顧珩毅手起，瓦片尖端朝我的肚子刺來。

我緊閉雙眼，不敢直視即將到來的死亡

突然一聲槍響，瓦片掉落在旁。

上位者的壓迫撲麵而來。

“碰她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