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小媽輸了國王遊戲。

被懲罰用嘴叼著酒杯遞給在場男性。

她無辜地朝我眨眨眼：“兒媳婦，你可別介意啊，我一直把季川當好大兒的。”

我忍下怒火沒有發作。

可她咬杯遞向老公時，卻突然伸出舌頭舔了下他的喉結。

“兒子真乖不忘本，帶了十年媽給的狗鏈！”

包廂裏瞬間死寂。

我大腦一片空白，他那條從來不肯摘下的銀鏈，原來不是過世奶奶的遺物。

見我愣住，小媽嬉笑朝我解釋。

“哎呀，就小時候的玩笑話，其實就是兄弟鏈。”

“我早就嫁給他爸！要真和他有什麼，哪裏還輪的上你呀！”

1

空氣寂靜下來。

季川奪過酒杯，將整個杯口塞進小媽嘴裏：“喝你的，話那麼多。”

小媽被嗆得直翻白眼，深紅的酒液順著唇角流到衣襟深處，透出底下的輪廓。

“抱歉，手滑了。”季川語氣毫無歉意，目光直白落在她濕漉漉的胸口。

小媽笑著抓季川的手放在胸前，聲音又嬌又媚，大到足夠全場聽見。

“滑哪去了？兒子，趕緊幫媽擦擦啊！光看著有什麼用？”

季川壞笑抓住，故意問在場的兄弟。

“我小媽真不厚道，衣服藏了對球，怎麼不給兄弟們玩玩？”

周圍爆發出哄笑聲。

有人像是才想起我，試圖打圓場。

“嫂子別介意啊，林婉雖然早嫁給季哥他爸，但依舊是我們最好的兄弟。”

“我們兄弟間開黃腔慣了，來來，繼續玩遊戲！”

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

死死扣著掌心，尖銳的疼痛讓我麻木。

下一瞬，我翻牌抽到國王牌。

他們立刻起哄吹口哨，自爆數字。

“葉蓁是國王，那就讓3和8當眾親個嘴唄！”

我猛灌一杯酒，聲音平靜地連自己都詫異。

“8打3一巴掌，然後狠狠扯下她衣服。”

季川拍桌發怒。

“葉蓁你過分了！我們兄弟間玩遊戲而已，你幹嘛針對我小媽？”

我站起身，沒有半分猶豫，徑直走向還在嬌笑著用季川的手蹭自己胸口的小媽。

然後——狠狠扇她一巴掌，扯開她上半身衣服。

我拍了幾十張照片，無辜朝小媽眨眨眼。

“季川不舍得，那我來。”

“玩遊戲而已，婆婆不會那麼較真吧？玩不起就別玩啊！”

我特地加重“婆婆”二字，讓她認清自己的身份。

小媽漲紅了臉，卻拽著季川的手委屈。

“乖兒子，當初媽就說別娶小心眼的女人進門，幹什麼都斤斤計較！”

季川深以為然點頭。

我心臟驟縮，同時也看到她胸口的半朵玫瑰刺青，和季川心口的另一半玫瑰，恰好能拚成完整圖案。

我怔愣在原地，將小媽的衣服扯得更下確認。

季川率先反應過來，猛地將我推倒在地。

“葉蓁，你發什麼神經？”

我笑，笑得苦澀。

“兄弟間都可以互摸，現在看看怎麼了？”

眾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說話。

季川冷著臉，脫下外套緊緊裹住小媽。

“那能一樣嗎？她是我小媽，也是你婆婆！你能當眾扒你婆婆的衣服嗎？”

我也不甘示弱，嬉笑著。

“那你就能當眾摸你媽的胸？”

“還是沒有血緣關係，就無所謂了？”

“葉蓁！你太過分了！現在就給我媽道歉！”

第99次了，季川為了他小媽吼我。

明明錯的不是我......

2

我突然覺著沒意思透了，指尖劃開他的領口，將另外半邊玫瑰刺青暴露在眾人麵前。

“那季川你告訴我！誰家兒子會跟自己媽去紋情侶紋身？”

小媽瞬間紅了眼眶，搖著季川的胳膊。

“兒子，這明明是我們兄弟之間的賭約，她那麼較真幹嘛？”

季川眼裏閃過煩躁，卻還是耐著脾氣跟我解釋。

“這是我們之前的賭約，誰脫單誰輸，輸的人將半邊玫瑰紋在心口，贏的人紋在另外半邊。”

小媽自然撫摸季川心口的紋身，笑容溫柔。

“還是兒子心疼媽！當初賭約我輸了，紋身師一句紋在心口會更疼，兒子就搶著紋在心口，還說什麼‘兄弟情比老婆重要’~”

季川別過頭，紅了耳尖。

“別鬧，她在呢。”

小媽卻笑：“怕啥？兒媳婦又不是外人，咱們兄弟紋身，她懂的！”

我看著季川心口上的刺青，笑得諷刺，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手腕被拽住，季川頓時變了臉色。

“葉蓁，今天是我們五周年結婚紀念日，你非要讓我在兄弟麵前丟了麵子嗎？”

“何況小媽也在這！”

小媽！又是小媽！

裹著小媽名義肆意曖昧的女兄弟。

我掙脫開來，反手將巴掌扇在季川臉上。

“那你想過我的難堪嗎？”

氣氛僵持下來。

小媽訕笑勾住季川肩膀，摸出顆薄荷糖，用指節撬開他的唇，把糖往咽喉深處推。

“好了別說了，吃顆糖塞住你的嘴。”

季川猛地嗆咳，糖渣濺在她指尖，小聲嘟囔著。

“小媽感情淡了，之前都是你親口喂的！”

而小媽竟然含著指尖舔舐，嬌嗔捶打他胸口，卻轉身笑容溫柔對著我。

“兒媳婦，夫妻哪有隔夜仇！我和季川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都嫁給他爸，給他當媽了。”

“我就算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也不能對著自己繼母硬起來。”

說話間，小媽調笑著將季川推過來。

“兒子，我都當你媽了，怎麼還被你媳婦懷疑跟你有一腿？”

“你們小心點啊，等會兒媳婦就要懷疑我兒子是同了！”

小媽跟那些兄弟交換眼神，捂嘴偷笑。

在小媽揶揄的眼神裏，季川惱怒將我拽走。

3

我掙脫開他，大步朝前走。

季川將我手中的包奪過，扔下高樓。

我才終於如他願停下。

他怒：“葉蓁你鬧夠沒有？林婉是你婆婆，你為什麼總是和林婉過不去？”

“我要和林婉真有事，她就不會嫁給我爸，還輪得到你跟我鬧？”

心臟被狠狠掐住，最後那根緊繃的弦也斷了。

我積壓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

“是輪不到我！”我撕心裂肺對他吼，“可我受夠了！季川，我受夠了！”

“她頂著你小媽的名號，新婚夜堂而皇之睡在我們中間！她頂著婆婆的名號，肆意刁難欺負我，你又在哪裏？”

我看著樓下摔得稀爛的包，努力壓抑著眼淚。

“對，你特麼像個奴才一樣伺候你小媽！你在她生理期親自做薑茶，她打個噴嚏，你都得親自擦......”

我突然停頓，惡劣盯著他笑。

“季川，是不是她跟你爸做，你都得親自送上套？”

“啪！”

季川的巴掌扇在我臉上，我徹底心死。

我閉著眼，周遭隻剩下我壓抑的啜泣。

他抖著手，不自然看向我。

“對不起，其他我都可以縱容你，但小媽是我唯一逆鱗。”

說完，他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季川再一次丟下我，回去陪他那幫兄弟。

我獨自在天台站到淩晨三點，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十年前，季川親媽意外身亡，他爸隔天就娶林婉進門，收走季川一切零花錢，害他連書也讀不起。

是我當初陪他創業喝到胃出血，是我抵押爸媽買的房填窟窿。

而他的好兄弟林婉，等他功成名就才尋著味找來，無比自然勾上他的肩。

“好兄弟，不用謝我。”

“媽委屈嫁給你爸那麼多年，可算守住你的家產，不被別的女人搶走！”

林婉更是在帶季川認祖歸宗那天，重新籌辦婚禮，在新婚夜穿著豔麗的紅裙躺在我們中間。

數星星，數月亮，數一切他們曾經親昵的過往。

......

我回家望著牆上的結婚照，撥通了律師電話。

“你好，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

4

天還沒亮，我就被季川吵醒。

“別睡了，小媽懷孕了，指名道姓要你去照顧她！”

淩晨五點強行被拽醒，我頭昏腦脹。

而季川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笑著來捏我臉頰。

“老婆，剛好你可以跟媽學習一下怎麼照顧小孩！”

我的心瞬間咯噔一下。

他爸不是在兩年前結紮不舉？

為此，林婉沒少有意無意在季川麵前哭訴。

一股強烈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趁著季川在廁所搗鼓打扮，拿起他手機，點進“好兄弟億輩子”，

我鬼使神差往前翻，一條條信息跟千萬根針般紮在我身上。

你爹林婉：“兒子怎麼辦？上次玩太過了，你爹我真懷上你的種了！”

下麵密密麻麻的恭喜。

“恭喜季哥終於要擺脫作精葉蓁的控製！”

“一個外人，跟著我們蹭吃蹭喝好幾年，還要找事鬧不快！季哥你還不如離了跟婉婉在一起！”

“葉蓁矯情事又多，還不如兄弟靠譜，最近不是流行小媽文學嗎？等你爸死了就把我們婉婉娶進門！”

隨後季川發了個期待的表情包。

我的心涼了半截。

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我慌張放下手機，就看到季川迫不及待跑去開門。

林婉拿著沾滿口紅印的奶茶，勾著季川喝下去。

“怎麼那麼慢？還要你媽親自來找？”

“諾，媽喝飽了，剩下的專門留給乖兒子喝的！”

一向潔癖嚴重的季川，竟毫不猶豫對著口紅印咬了下去，順手擦掉林婉額頭的汗，嬉笑著。

“小媽，也就我不嫌棄你的口水了。”

林婉掐他脖，笑語盈盈。

“好啊，臭兒子，還敢嫌棄上你媽了！”

玩鬧間，林婉不小心絆倒。

季川瞬間變了臉色，將人緊緊護在懷裏，滾到地上。

混亂中，季川大手緊掐著她的腰，另一隻手護住她柔軟的腦袋。

四目相對，季川下意識咬住鏈尾靠近林婉。

我看到林婉得意看過來，轉瞬卻笑著將人推開。

“臭兒子，媳婦都還在，就敢占媽便宜。”

曖昧氛圍被打破，季川隱隱有些不滿看向我。

他索性掏向林婉褲襠掐著，另一隻手也不閑著探進上衣。

“都兄弟，你什麼地方我沒見過？”

可季川紅透的耳尖，卻在訴說內心的不平靜。

我站在一旁，仿佛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5

林婉終於想起我。

“對了乖兒媳，你不用來照顧我了。我們這群兄弟要去處理急事。”

我定定看著季川。

“你也要去，對嗎？”

季川理所當然勾搭上林婉的肩膀，一臉驕傲。

“那當然，我可是小媽兒子，當然要過去替她撐腰！”

我平靜拿起手機。

“那我也去。”

“不行，你不能去！”

門口傳來聲響，季川那幫兄弟又不請自來。

他們拿著鑰匙，大大咧咧躺在沙發上。

“嫂子，這是我們兄弟間的急事，不帶家屬。”

“而且你跟出來老是弄得大家不自在，還不如待在家裏給季哥洗衣做飯。”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林婉笑點，她捂嘴偷笑，默默豎起大拇指。

“好兄弟，敢說！”

有了林婉的支持，他們直接打開話匣子，紛紛抱怨起我。

“嫂子，男人在外靠兄弟，你限製季哥跟我們交流，不存心毀他前程嗎？”

“我就說你們女人小家子氣，一點都不顧大局，還是婉婉像我們男人識大體。”

聽到他們的話，我隻覺得好笑。

當初季川有難，是沒人幫襯的，現在倒有臉說男人在外靠兄弟。

可笑，荒誕，可偏偏季川信了。

他覺得自己能創業成功，全靠這幫兄弟在背後默默幫襯。

而我尊重季川社交，不是沒嘗試融入他們。

組團去看電影，林婉買票，非要好兄弟坐同一排。

隻多出我一人，被排擠去最後看他們兄弟情深。

他們吃飯也永遠隻詢問林婉的意見，隻要我不同意，就是不合群。

而我被迫吃麻辣火鍋，吃到急性腸胃炎住院，也隻是被嘲矯情。

在他們的世界裏，我始終是個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他們表麵歡迎，卻永遠抵觸我的加入。

我看著季川，眼裏閃過最後一絲希冀。

“季川，今天是我生日。”

林婉看著時間，不滿催促。

“你還去不去啊？不去我們走了。”

季川瞬間不耐煩，推開我奔向林婉。

“多大人了還過生日？真不害臊。”

林婉突然踮起腳敲他腦袋。

“嘖！兒子又忘了媽說的話了？”

“葉蓁再作精鬧事，起碼也是個女的，把老婆鬧走了，現在娶媳婦可不容易。”

話落，那幫兄弟突然起哄。

“現在娶媳婦不容易，婉婉你就嫁給季哥唄。”

“肥水不流外人田，隻要你能看上眼，我們這幫兄弟隨你挑！”

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

順著林婉的視線，我看到季川扯開最上一顆紐扣，露出精致的鎖骨。

我站在原地，隻感覺周遭的空氣都被抽走了。

他們一群人隻當我默認，嘻嘻哈哈搭著肩走了。

看著他們徹底消失在拐角，我隻覺得渾身力氣被抽幹，無力癱軟在地。

隻緩了一瞬，我撥通公公電話。

“喂，爸，小媽好像出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