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在為車禍患者進行脾臟摘除手術的時候,身為器械護士的老婆突然猛推了我一把!
鋒利的手術刀劃破脾動脈,血瞬間飆了出來。
“止血鉗!”
手伸了很久,止血鉗都沒有遞到我手上。
眼看出血量越來越大,情急之下我隻能用雙手捏住血管兩端止血。
正在我要質問老婆發什麼呆時,
她居然伸手一把扯掉了病人的輸血袋!
“隻要你出了醫療事故,張天帥就能接替你的位置成為科室主任了!”
“這個倒黴鬼今天必須死!”
我無比驚愕,瞪大了眼。
她在說什麼啊?
手術台上躺的····不就是張天帥嗎?
1
“林涵,你發什麼瘋!快把止血鉗遞給我!”
我再一次催促道。
林涵愣了兩秒,竟然把器械台上的工具一股腦扔到了醫療垃圾桶裏!
這下所有的器械都被汙染,全都不能用了。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我腦袋上冒出來,眼鏡瞬間起了一層霧氣,我也不敢伸手去擦。
隻好聳著肩盡量讓衣料吸走汗珠,不汙染患者的腹腔。
更可怕的是患者的血壓陡降,已經到了心電監護都測不出來的地步。
監護儀在一旁發出刺耳的報警聲。
看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林涵反而在一旁哈哈大笑。
“還主任醫師呢,看你這慫樣子,你早該把位置讓給張天帥了!”
“你憑什麼霸占他的位置不放,落到今天這個下場,都是你自找的!”
看她如此不把人命放在眼裏,我憤怒道:“你就為了讓把主任的位置給張天帥,你就能這樣草菅人命嗎?”
林涵笑得更大聲了:“什麼叫我草菅人命?明明是你作為主刀醫生出來醫療事故,反而賴到我頭上。”
“你是醫生,而我隻是個小小的器械護士,我倆誰能讓病人死,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我目眥欲裂:“你忘了手術室是有監控的嗎?”
林涵朝角落的攝像頭揚了揚頭:“你是說那個東西嗎?早就被我搞壞了!”
我扭頭一看,監控器果然被打得全破了,就剩半根電線連著,搖搖欲墜。
我還不死心:“小張和林醫生馬上就回來了,你趕緊去拿新的止血鉗。”
“隻要命人救下來,我可以當什麼事都發生過!”
林涵不屑地盯著我:“門外開門的按鈕也被我搞壞了,現在這扇門隻能從裏麵打開,你猜他們待會來敲門,我會不會去開門?
寒意瞬間從我腳底升了上來。
明明是開足了空調的手術室,我卻覺得身處冰窖。
這一切都是林涵計劃好的。
今天這場手術本來不是她上的,手術開始前她以自己更有經驗為由,換走了新來的小護士。
手術開始後,她又假裝接到隔手術室的求救,叫走了小張和林醫生。
此刻小張和林醫生恐怕在門外跟我一樣,急得滿頭大汗的。
她處心積慮策劃這一切,就是為了陷害我!
可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做一切。
當初是張天帥甩了懷孕的她,她才主動開始追求我。
我這人沒怎麼談過戀愛,林涵溫柔體貼,沒多少工夫就把我拿下了。
這些年我對她從無二心,掙的錢也全都交給她。
她雙親早逝,沒有安全感,我就按她說的把房產證隻寫了她的名字。
平日的家務我更是沒讓她動過一個手指頭。
我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居然這樣回報我!
我氣得牙齒都在發抖。
恨不得就這樣鬆開血管狠狠揍她一頓。
看了眼病床上的張天帥,我甚至想幹脆就順著林涵的意思,讓張天帥死了算了。
我倒想看看,她知道自己親手害死的人就是張天帥時,會是什麼表情。
林涵在一邊緊張地盯著心電監護儀,上麵的數字每下降一位,她臉上的得意就升起一分。
看著她的臉上惡魔般的笑容,我瞬間清醒了。
冷靜,一定要冷靜。
不管事情的原因是什麼,隻要病人在我的手術上死了,我這輩子也就完了。
我學醫近十載,熬到主任這一步更是不容易,我絕不能這樣放棄!
隻要我告訴林涵病人的身份,她一定會救他的吧。
我咽了咽口水,說道:“林涵,病床上躺的就是張天帥!”
2
林涵神色一怔,仿佛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你太歹毒了!居然咒張天帥。”
“他這時候明明在省外開會。一個小時前我們還發了信息,你以為我會信你?”
我說道:“去什麼省外開會,他是跟女朋友一起出門吃飯出了車禍。”
林涵眼底滿是嘲弄:“說謊也不知道打個草稿,我還在上班呢,他怎麼跟女朋友一塊去吃飯?”
“你真是個品行低劣滿嘴謊言的小人。”
我快瘋了。
她這腦子是怎麼成為護士的。
我焦急地喊道:“不信你打開無菌布看看他啊,我發誓他真的是張天帥!”
見我言之鑿鑿,林涵的眼裏終於升起幾分狐疑。
她慢慢走進張天帥的頭部,半信半疑地拉開無菌布看了一眼。
“這下你相信了吧!還不趕快把兩位醫生放進來,再拿幹淨的器械過來!”
林涵怔怔地看了病床上的人兩秒。
突然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呸!我就知道你這個王八蛋騙我,張天帥怎麼可能是床上這個醜八怪!”
“張天帥為什麼叫張天帥?因為他帥!他對我一笑我都腿軟,哪裏是這個醜八怪能比的?”
“你等著吧,不出十分鐘這個醜八怪就要跟你的人生一樣徹底完蛋!”
我被打懵了,下意識地看向床上的人。
他出車禍的時候麵朝下被貨車拖行了兩條街,鼻子都快被磨掉了。
半邊臉磨碎了,猩紅可怖的肉翻出來,確是恐怖非常。
但那眉眼一看就是張天帥啊。
林涵標榜自己愛他,怎麼會沒認出來?
3
心電監護儀的報警越來越急促。血氧飽和度降到了25。
再不采取行動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我的四根手指都捏到發酸,腦子亂糟糟的。
突然我想到了。
我吼道:“看他的腕帶!腕帶上寫的他的名字!可以證明他就是張天帥!”
林涵卻像根本沒聽見我的話一樣,悠閑地擺弄著手指。
“別白費功夫了,這個人根本不是張天帥,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你有這個時間騙我,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跟他家人磕頭謝罪吧!”
“嗬嗬。”
我心底一片悲涼。
為什麼啊,我在她心裏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為什麼就這麼不願意相信我?
為什麼要為了張天帥那個負心漢逼死我啊。
有個瞬間我真的想放棄了。
我的手指鬆了鬆,血瞬又冒了出來。卻隻有一小股了。
這條生命馬上就要消逝了····
眼底冒出來的血紅紮得眼睛生疼。
不行!我不能放棄,救死扶傷是我的天職,我絕不能這樣放棄。
“林涵,你就去看一看,如果他不是張天帥我就認了這個醫療事故!”
林涵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她知道我對這份職業看得有多重,是絕不會拿它開玩笑的。
她顫抖著手伸向了那條腕帶,在看到上麵寫的名字時,眼睛猛地睜大了。
然後她捧腹大笑了起來。
她笑得眼淚的冒了出來。
她一把扯下腕帶扔到我麵前:“這就是你說的張天帥?”
我定睛一看,上麵赫然寫著:張鐵根。
我很迷茫,她在笑什麼啊。
張鐵根就是張天帥的本命啊。
張天帥隻是他在醫院為了不被嘲笑而取的花名。
整個外科的人都知道,她難道不知道?
林涵笑夠了,突然冷起臉走到我麵前,她左右開弓對著我就是幾記耳光。
一絲鹹腥從我的牙齦滲了出來。
“林浩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你就是嫉妒張天帥才一次又一次的咒他!”
“你連他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我愛他,我絕不允許你在我麵前一次次詛咒他!”
4
心電監護儀此時已經成了三條直線。
我萬念俱灰了。
我的人生就要完蛋了。
她要我死,我也要拉她墊背。
我的手指鬆了鬆····
就在這時,手術室那扇鐵門突然響起來巨大的破門聲!
隱隱約約有些聲音傳來:“主任···開·····”
外麵的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在想辦法破門!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挽救這一切。
我把手指頭捏得更緊了。
我大叫:“張醫生!快!病人不行了!”
“林涵要殺了病人,快拿幹淨的器械進來救人!”
林涵在聽到破門聲後,臉上的悠閑像潮水一樣瞬間褪去,慌亂爬上她的臉。
她上來捂我的嘴,但由於身高的差異和我拚命地掙紮沒有成功。
她氣急敗壞,一絲陰毒從眼底露出來。
然後我看到他舉起地上的用來墊身高的不鏽鋼小凳,狠狠地朝我的頭砸了過來!
一瞬間,天旋地轉,再也堅持不住,我的手鬆了。
嘭的一聲,我倒在了地上。
5
我在病房醒過來的時候,醫務部的人已經到齊了。
林涵正對著醫務部的人哭訴:“薛浩昨天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今天起來站都站不穩。”
“我早叫他不要做手術,他偏偏不聽。”
“他怕張天帥搶了他外科一把手的稱號,堅持上手術,卻犯下這麼大的過錯。”
“我勸了好久,他偏偏不聽啊。”
醫務部的人打斷她,詢問監控和大門為什麼會損壞。
林涵怯生生地說:“····是····是他逼我弄壞的。”
“他怕擔責任,逼我弄壞的。”
“他威脅我不弄壞就打死我,我沒辦法啊。”
林涵的話像釘子一顆顆紮在我的心裏。
真是好手段,說是我逼的,萬一後麵警方在監控上查出她的指紋,一切就說得通了。
我強忍著頭上的劇痛和眩暈,掙紮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她胡說!”
“是她在手術過程中撞我,手術刀才會劃破患者的脾動脈。”
“她騙走小張和林醫生,毀掉監控,就是要故意讓我出這場醫療事故。”
“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我給張天帥騰位置!”
醫務部長看看她,又看看我。
顯然我跟她的說辭都太過匪夷所思了。
正常人怎麼可能幹得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部長清了清嗓子:“你們各執一詞,我也不知道信誰好,醫院已經報警了。”
“你們先回家等待警察的傳喚,一切讓證據說話。
6
醫院門口,林涵從後麵追了上來。
她厭惡地看著我:“隻要你現在向醫院辭職,把主任的位置讓給張天帥,我就給你二十萬給家屬賠償。”
“到時候你也能少蹲幾天大牢。”
我看也不想看她,徑直朝前走。
她拽住我,生氣道:“你不要不識好歹,作為老婆我能為你做這麼多已經仁至義盡了!”
“就算你不主動辭職,主任的位置遲早也是張天帥的。”
我真的無語了。
“你還知道你是我老婆?”
“是我老婆卻為了別的男人陷害我,你還是人嗎?”
林涵麵不改色:“誰叫你站著主任的位置不放,你不下台,張天帥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愛一個人,就是要用盡所有去幫助他!這才是愛!”
我為她的厚顏無恥感到震驚,真搞不懂她那腦子裏裝的是什麼,屎嗎?
但我已經不想搞懂了,我無比認真地看向他:“林涵,不管你信不信,手術台上的人就是張天帥,他已經被你害死了。”
林涵怒了,指著我的鼻子想要罵我。
這時,醫院裏追出來個老太太,一把揪住了林涵的頭發。
林涵正要發火,轉身一看那老太太,滿臉諂媚地笑了出來:“媽····不是,張阿姨,您是來張天帥的嗎?”
我心裏什麼都懂了。
林涵真是把自己把張家人了,媽都叫上了。
老太太憤怒地掄圓了手,一耳光狠狠扇到林涵臉上:“你這個賤人,是不是你們兩口子商量好,故意要害死我兒子的?”
林涵傻了,捂著臉:“阿姨你說什麼啊,什麼害死天帥啊?”
“你還裝!我兒子剛剛就死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手術台上!你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