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我習慣性地在淩晨四點睜開眼睛。
一看手機,才四點零五,嚇得我心臟驟停。
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才後知後覺我已經回國了。
這是正常社會,不是緬北園區。
身體一軟,我又倒回了涼席上。
清晨六點,蔣嵐在樓下準時開始叫罵。
我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起身。
打開儲物間外麵的水龍頭,一股冰涼的水流自掌心傳遍全身。
是幹淨的自來水!
我激動得差點驚呼出聲。
為了節省成本,也為了磨掉我們的意誌。
園區從來隻提供渾濁的、帶著鐵鏽味的井水。
我們一年四季都用那種水洗漱,皮膚上長滿了紅疹。
沒想到如今,我竟然能用上這麼幹淨清澈的自來水。
巨大的幸福感砸得我暈頭轉向。
等我洗漱完,蔣嵐已經將“早飯”扔在了地上。
一碗冷掉的白粥,上麵飄著幾根鹹菜。
望著這碗雖然簡陋但至少幹淨的食物,我再度哽咽。
以前為了節約時間,我們每天的早飯就是前一天晚飯省下來的半個窩頭。
就著冰冷的井水,在排隊上工的間隙裏飛快啃完。
如今能有這樣好的物質條件和生存空間。
一輩子讓我留在這裏都成!
吃飽喝足,我捧著微暖的肚子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蔣嵐將一個裝滿臟衣服的籃子踢到我麵前:“把這些衣服都給我手洗幹淨。”
“等我中午打完牌回來,如果還有一件沒洗完的話......”
蔣嵐剩下的話沒有說,隻是用格外陰鬱的眼神警告著我。
可當我看著那一籃子衣服時,再次控製不住地開始流淚。
才這麼點!一天才洗這麼點衣服!
從前光是給督導們洗的衣服,每天就要堆成一座小山。
更別說還有那些沾滿血汙和嘔吐物的床單被罩了。
我心底暗暗發誓,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要給所有抱怨豪門生活的人撥亂反正!
誰再說這種日子苦我跟誰急!
半小時一盆衣服。
兩個小時全部搞定!
看著尚且還早的天色,我又把別墅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擦完最後一扇窗戶,距離蔣嵐回家還有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盯著一塵不染的客廳糾結了很久,還是決定遵從本心。
提筆寫了一份申請,請求每日額外增加四小時的勞動時間。
就像老督導曾說的,人是不能閑的,一閑就容易胡思亂想。
雖然我目前被困在了這個豪門裏。
但萬一哪天顧家破產了,我適應不了外麵的工作節奏,那就徹底完蛋了。
念及此,我更加堅定了寫申請的決心。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門口傳來蔣嵐和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哎呀,蔣姐您回來啦!言城也在家呢!”
是林晚晚!
我愣了下,旋即反應過來,她就是顧言城的那個初戀情人。
“洛洛在儲物間嗎?”愣神的瞬間,儲物間的門被用力推開,林晚晚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一眼便注意到了我手裏的申請表。
“天啊!這個是你寫的嗎?”林晚晚捂著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點點頭,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怎麼能提出這種要求?你瘋了嗎?”
“蔣阿姨也太過分了,怎麼能這麼對你!完全不把你當人看!蘇洛,你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