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衍的表情又驚又喜。
就像是一個被阻止不讓吃糖的孩子,終於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那顆糖。
他抱著我哭到顫抖,聲音都嘶啞起來。
“晚晴,我終於終於......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
我抬起如同針紮一樣的胳膊,輕撫著後背。
“嗯,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等到顧衍宣泄完情緒,我們開車回家。
他坐在副駕,一直拉著我的手不願意鬆開。
好像生怕一鬆手我就會離開一樣。
我沒有哄他的力氣,甚至覺得哄他是一件很惡心的事情。
索性任由他這麼牽著我。
回到家之後,他看到被我砸成廢墟的家。
沒有惱怒,這樣的場景他早就司空見慣了。
反倒是一臉愧疚的一邊收拾一邊對我說:“對不起,晚晴。”
“是我讓你難過了,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對再理會那些女人。”
我能聽出來他這次的承諾是認真的。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失去的那段記憶,告訴了我一切。
十歲以前,我隻是大山裏的一個留守兒童。
因為學習成績優異,和其他幾個山區的學生一起獲得了被資助的機會。
那年,舒晚晴十六歲。
她帶著十三歲的顧衍一起來山區,一眼就看到了我。
她指著我對顧衍說:“啊衍你快看,這就是我資助的小妹妹。”
“你看她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
當時的顧衍對我滿眼嫌棄。
他厭惡的瞥了我一眼,然後閃著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舒晚晴。
“晚晴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生,她才跟你不像呢。”
舒晚晴捏了捏他的臉,告訴他不能這麼沒禮貌。
然後走到我身邊問我:“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城市裏生活嗎?”
我爸媽在城裏打工的時候,意外去世。
本來我在山裏是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去年,他們也走了。
就把我丟給了舅舅和舅媽。
看在我爸媽賠償金的份上,他們每天會給我兩頓飯吃。
可是上學的開銷,他們是怎麼都不願意承擔的。
甚至從學校裏把我拽回去喂牲口,說等我再長大一點就讓我嫁人。
所以舒晚晴提出讓我跟她回去的時候。
我沒理由不答應。
那時候的我天真的以為,我的人生迎來的曙光。
哪怕舒晚晴照著她的樣子去培養我,我也沒有多想過。
直到我十八歲的那年,她病重去世。
臨終前跟我說:“以後,請你用舒晚晴的樣子,留在我愛的人身邊。”
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早有預謀。
甚至顧衍強硬的執行了她的遺言。
找了很厲害的催眠師,讓我忘掉十八歲之前的一起。
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舒晚晴。
八年又八年。
舒晚晴和顧衍的恩情,我已經還清了。
從現在開始,我要做回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