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傍晚，婆婆黑著臉回來。

「反了天了！都反了天了！」她帶著哭腔，手指哆嗦著指向剛從書房探頭出來的周浩，「你個沒良心的東西，為了件破衣裳，把你媽的臉都丟到姥姥家了！」

我趕緊準備溜：「媽，有事慢慢說，別氣壞了身子。我出去買點菜，晚上給您做點好吃的。」

說完，我抱著寶寶出了門，找了一個咖啡館，打開攝像頭。

昨天，我在家裏每個房間都裝上了針孔攝像頭，帶實時收音功能。

婆婆胸口劇烈起伏：「我那個老姐妹，指著我的鼻子罵啊，唾沫星子都噴我臉上了。」

婆婆模仿著對方的腔調，氣得渾身發顫：「張桂芬，你死乞白賴求著我給你找人。我好心好意給你搭上關係，結果你倒好，背地裏捅刀子！讓李嫂卷鋪蓋滾蛋？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沒錢又要裝，找不起月嫂就別找！窮酸樣！」

婆婆一口氣說完，猛地一拍大腿：「哎喲喂我的老天爺啊！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都是你，周浩，都是你這個不孝子！為了件破襯衫，把你媽的臉皮撕下來讓人踩啊！」

「你個沒良心的，你年薪五十萬，一件襯衫破了就要讓你媽去死嗎？我白養你這麼大了。白眼狼！我不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婆婆捶胸頓足，哭天搶地。

周浩無可奈何地坐在婆婆旁邊：「媽，你消消氣。我那不是氣糊塗了嗎？您別哭了行不行？」

他湊近婆婆耳邊，壓低聲音：「媽，那襯衫......不是錢的事。那是......那是芝芝送的。」

婆婆的哭聲戛然而止：「芝芝？哪個芝芝？」

周浩頓了頓，聲音更低：「媽，我跟您說實話吧，我......我在外麵有了個人，之前跟你提過的那個，我公司新來的那個助理，芝芝她。」

「你......」婆婆倒吸一口涼氣，「兒子，你糊塗啊。林悠然才給你生了兒子，你搞什麼名堂？你錢多燒的是不是？不給林悠然花可以，那錢都該花在我大孫子身上！養個小三做什麼？」

周浩眉頭緊鎖：「媽，你小點聲。芝芝......芝芝她也有了。」

婆婆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

「有......有了？」她聲音發飄，「真......真的？幾個月了？是男是女？」

「快三個月了。還沒查，太小了，等過段時間。」

婆婆用力拍了下大腿：「好，好哇。要是兒子，那就接回來。必須接回來！」

周浩點點頭：「林悠然那身體，生個孩子半條命都沒了，年紀也大了點，生出來的孩子看著就蔫蔫的，不活潑......萬一......」

他沒說下去，這些話像冰錐一樣狠狠紮進我的心臟。

「就是！」婆婆立刻附和，「她那身子骨，看著就弱不禁風。生出來的孩子能結實到哪去？萬一真養不活......」

婆婆頓了頓，臉上毫無憐憫：「還是芝芝好，年輕，身體好，生出來的肯定壯實。兒啊，聽媽的，要是查出來是兒子，趕緊的！別耽誤！」

「嗯，媽，我知道。」

我盯著手機屏幕，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上一世的畫麵又湧上來，寶寶青紫的臉，我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周浩摟著小三的畫麵。

滔天的恨意像火一樣燒得我胸口發疼，我死死咬住嘴唇，嘗到一股血腥味。

這一世，想接回來？想要兒子？

我陪你們，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