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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緹覺得命運不公,是從遇到阮硯聲那刻開始的。

周緹的媽媽沒做背調就和人滾了床,所以周緹三歲無父便被孤立,十歲媽媽因病離世,被父親找回後,更是淪為周家私生女,還與患有自閉症和躁鬱症的阮硯聲訂下了娃娃親。

她被自己家人當作工具,被阮家當作“保姆”,一直到二十二歲,整整十二年。

可十四歲那年,周緹在學校被男同學關進了小黑屋調戲,

也是阮硯聲,那個有輕微自閉傾向,足不出戶的少年,奮不顧身來救她,

他因情緒受激,又觸發了狂躁症,差點殺了人,救下她的代價,是被關進了精神病院兩年。

其實阮硯聲一直有精神類的疾病,甚至智力有些不同於常人,

但阮硯聲被帶走前,恢複了意識,他第一反應,卻是站在陽光下笨拙地對她笑。

那刻,周緹也覺得老天對阮硯聲不公平,周緹也慢慢接受了這門婚事。

直到黎月的出現,周緹接到了警局的一通電話,當晚,阮硯聲朝周緹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不要,和你結婚,我喜歡,黎月。”

“你,惡心。”

好像就是從這句話起,阮硯聲開始動手打她,

次數多了,周緹的後背上有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淤痕,許多快要愈合的傷口再次皮開肉綻,沒一塊好肉......

周緹無奈,隻能躲回周家,減少和他相處的時間。

阮硯聲每次都是發病期動手,等恢複意識後,他一次次跑來和她道歉。

男人第一次和她道歉,是在周家門口,那天晚上下著暴雨,他渾身濕透的站了一夜,聲音沙啞的喊著一遍又一遍對不起。

他看周緹被周家推出來,那雙充血的眼睛帶著戾氣瞪向他們,卻無比溫柔對周緹說:“他們,對你不好,不回去。”

“不要你,我要。”

男人第二次道歉,是出現在周緹的學校,他打電話時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後來周緹看見他,手邊提著許多品牌的購物袋,包包,珠寶,禮裙......他臉色蒼白的說,哄女孩,這個管用。

周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黎月教他的,她一時間心情複雜。

說不上難過,卻讓周緹短暫的陷入自我懷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說的那樣,她對在夜店工作的黎月有偏見,她是不是從心底就排斥他,覺得阮硯聲不同於別人,她給自己套上保護的枷鎖,不過是為自己的狹隘找借口......

一直到第九十九次。

阮硯聲把黎月帶回家住,家裏下了禁令,要求周緹不許再踏入書房,阮硯聲說她惡心,說她不要臉,在外麵以女朋友身份自居。

男人說這些話時,眉宇間盡是對她的厭惡與嫌棄。

周緹對他的期望和耐心,終於被消磨殆盡。

也是那天,周緹站在公寓門口撥通了阮老爺子的電話,她語氣平靜,“爺爺,我打算離開阮硯聲了。”

阮老爺子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她,隻是約了見麵再商談這件事。

而周緹也知道,黎月和她被嫌棄的事早已傳入他耳中,阮老爺子是在她和黎月間觀察。

掛斷電話,周緹推門進屋,在玄關處換鞋時,打掃衛生的傭人焦急跑到她身邊,手裏還拿著藥瓶和溫水,

“周小姐,少爺今天還沒吃藥,他不允許我進書房,脾氣也......”

周緹幾乎是下意識抬頭望向書房,習慣性從傭人手裏接過藥瓶,卻在邁出半步時頓在原地。

原來,她照顧他,已經成了身體的本能。

周緹記得上一次踏入他的書房,已經是半年前,那天阮老爺子前來看望,碰巧撞見阮硯聲渾身是傷的回家,他便不分青紅皂白的給周緹定下一個看顧不周之責,罰她三天不許吃飯,跪著打掃家裏衛生。

周緹三天沒見阮硯聲,傭人告訴她,阮硯聲受傷,是因為隔壁院的幾個小孩對她開黃腔,他情急之下又犯了病。

幾個八歲大的頑童都能欺負他,阮硯聲又有進精神病院的前車之鑒,阮老爺子這才大發雷霆。

周緹的懲罰提前結束,回到公寓才知道,阮硯聲把自己關進書房不吃不喝,以此來反抗阮老爺子。

她見到他時,阮硯聲人已經昏睡過去,手邊緊緊捏著張白紙,是他的懺悔書——

“不能對,緹緹動手,不能對她,發脾氣,不要打她......”

“阮硯聲,你好沒用,給緹緹,添麻煩。”

思緒回籠,周緹苦澀地搖了搖頭,此刻再次經過他的書房時,忽然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門虛掩著,縫隙裏透出一絲光亮,周緹忍不住抬眸朝裏望去。

書房的陳設已經大變樣,牆麵上掛著張巨大的白色幕布,上麵是電影裏男女做愛的呻吟,阮硯聲跪在床前,赤著膀子,手裏握著黎月的兩抹圓,

他身子在微微律動,情深之時問她:“是,這樣嗎?”

黎月笑逗他,仰起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阮硯聲耳尖瞬間羞紅。

隨後,男人的臉埋進她的腿間......

周緹不敢看下去了,她死死咬住下唇,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阮硯聲,是說她惡心的阮硯聲,是她的未婚夫,

原來這就是阮硯聲禁止她出入書房的原因。

周緹的心徹底涼了,胸口似乎被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

想到他的病情,半個小時後,周緹拿著藥和溫水再次來到書房外,恰好遇到下樓的黎月。

她的目光瞬間被黎月身上那件寬大的毛衣吸引。

那是去年阮硯聲生日時,她一針一線織的,阮硯聲很喜歡,從不讓人碰,整個冬天都在穿它。

後來脫線嚴重,周緹忍無可忍把它丟了,說重新給他織。

阮硯聲生了好大的氣,翻遍整個港城的垃圾桶,把毛衣找了回來,

男人眼眶紅著對她說:“不一樣,你,第一次,送我禮物。紀念,要,珍惜。”

阮硯聲是個很懂浪漫的人,但那之前隻對周緹,如今,卻已不是她了。

周緹猶豫半晌上前,神色有些冷漠,想了想,最終還是提起了書房裏的事,“黎小姐,硯聲才二十二歲,他和別人不同,希望以後你別這樣對他。”

黎月聞言,紅唇勾起不屑的冷笑,“二十二歲怎麼了,他是個成年男人,有欲望有自我意識。”

“周小姐,我知道你現在是硯聲的未婚妻,但他對我有興趣,對你卻沒有,你們這關係也遲早要完蛋,你應該做好‘保姆’的本分。”

黎月的話,深深紮進周緹的胸口,

半晌,她垂下眸淡淡開口:“抱歉,我知道了,那不打擾你們了,但他的藥不能停,所以麻煩黎小姐盯著他吃下。”

周緹說完最後一句,便轉身回了房。

她坐在電腦屏幕前愣神好久,最終周緹深吸了一口氣,指尖飛快的敲定了北城大學的中文係。

她下定決心準備考研了,這次,她真的要離開阮硯聲了。

可周緹剛要關上電腦,房間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阮硯聲手裏緊緊捏著藥瓶,男人蹙著的眉梢間帶著一絲固執,“這個,為什麼,不親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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