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晚上，沈承安身邊的太監來通報：

“如果皇後不到宮宴上向葉皎皎道歉，就杖斃她身邊的宮女以示效尤。”

江染手腳冰涼，看著瑟瑟發抖的宮女，最終無可奈何地起身換衣服。

宴會在室外的涼亭裏舉行，江染拖著火辣辣的雙腿走過去時，葉皎皎正在人工湖中央的舞台上跳舞。

昨晚看到的那幾個穿著現代服裝的男人都已經換了古裝，此刻正饒有興致地盯著衣著清涼，身材婀娜的葉皎皎。

看到江染過來，葉皎皎停下舞步，怯生生地向沈承安行了一禮。

“皇上，臣妾不用皇後娘娘道歉，聽聞皇後娘娘舞姿曼妙，能不能請皇後娘娘舞一曲？”

江染還沒開口，沈承安已經笑出聲：

“還是皎皎心地善良，正好朕也很久沒看到皇後跳舞了，皇後就去跳一個吧。”

江染摸著發紅的雙腿，猶豫了一下，但想到那個命懸一線的宮女，她還是咬牙走了上去。

她順著小路走上舞台，葉皎皎也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踩在台階上，看似要去扶江染，卻在伸出手的瞬間開口：

“皇後娘娘，不要推我，我不會遊泳。”

然後踉蹌一下，拽著江染一起掉進湖中。

深秋的水刺骨的冷。

江染不會遊泳，她在深不見底的湖中使勁掙紮，一呼救湖水就爭先恐後地灌入她的嘴裏。

恍惚間，她看見沈承安一臉焦急地跳入湖中，朝著她的方向遊來。

葉皎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承安，救命。”

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瞬間，她看到沈承安遊向葉皎皎的方向，拖著她的腰往岸上飄去。

她感覺到心臟慢慢變空，指尖越來越冷，整個人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半睡半醒間，她又看到了爸爸和哥哥嚴肅的臉。

“染染，沈承安不能嫁，除了他，北城的公子哥你隨便選，哥給你做主。”

“顧家那小子就不錯，你要不要試著和他相處一下？”

“不想接觸？那就誰都不嫁，爸爸媽媽和哥哥養你一輩子。”

她絕食抗議，非沈承安不嫁。

終於，在絕食的第五天，爸爸開始鬆口：

“要是不跟他在一起會讓你這麼痛苦，你就嫁吧。但是你要答應爸爸，受了委屈隨時回來，爸爸媽媽和哥哥永遠在你身後......”

後半句她沒有聽完，因為她相信沈承安永遠不會讓她受委屈。

她急忙起身，迫不及待地往沈承安家跑去。

才出路口，一輛車子朝著她飛速駛來，強烈的燈光讓她看不清方向。

“砰”，車子直直撞擊在她身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

沉睡中的江染大喊出聲。

“皇後娘娘。”

她睜開眼睛，眼前還是挑高的木質宮殿，身旁是一臉著急的宮女。

看到她醒來，宮女欣喜出聲：

“娘娘，您懷孕了。”

江染愣住，然後雙手緩緩撫上小腹處，欣喜又複雜的心情爬了上來。

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厲害：

“沈承安呢？”

宮女沉默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

“皇上在葉貴妃那裏。”

看見宮女躲閃的眼神，江染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閉上眼睛，想起有一回學校組織郊遊，她在經過小溪時腳下的石頭沒有踩穩，整個人掉入河中。

河水不深，沈承安卻慌張跳下去，亦步亦趨地抱著她上岸，當晚更是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生怕她發燒。

可是現在，卻任由她差點病死。

她的嘴角溢出一抹嘲諷的笑，現在想來，那些關心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消耗、轉移，那個一心隻有她的沈承安也早就消失不見了。

門“砰”的一聲被踹開，沈承安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一把掀開江染的被子：

“皎皎被你推下湖發燒流產了，你還有心情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