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景行一臉沉痛和愧疚,走過去將她扶起,攬進懷裏。
他深吸一口氣,轉向我,語氣沉重得仿佛在自我犧牲。
「晚晚,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很不公平。」
「但是,事已至此,孩子是無辜的。」
他頓了頓,終於說出了那句我等了很久的話。
「老婆,這是對你的終極考驗,是包容。」
「隻要你同意讓小雪進門,生下這個孩子,你永遠是顧家唯一的主母。」
「我向你保證。」
他的話音剛落,婆婆立刻接上。
「是啊晚晚,男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
「你要顧全大局,這才是我們顧家媳婦最大的德行。」
「為了顧家的血脈,為了我們家的體麵,你就委屈一下。」
我看著這一家子醜陋的嘴臉,聽著這些顛倒黑白、荒謬至極的言論。
他們不是在和我商量。
他們是在通知我,逼迫我接受一個「二女共侍一夫」的結局。
並且,還要我感恩戴德。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顧景行臉上的愧疚麵具快要裂開。
久到婆婆眼裏的不耐煩即將溢出。
然後,我笑了。
笑得燦爛,笑得他們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好。」
我隻說了一個字。
顧景行和婆婆都愣住了,不敢相信我答應得如此輕易。
在他們如釋重負,甚至帶上輕蔑的眼神中,我輕聲補充。
「我同意。」
「但為了孩子名正言順,也為了不讓外人說我們顧家藏著掖著。」
「這件事,我們得在爺爺的壽宴上宣布。」
「當著所有賓客和媒體的麵,堂堂正正地宣布。」
「我要親口告訴大家,我有多支持景行,多歡迎這個新生命。」
我的提議,讓他們欣喜若狂。
顧景行激動地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到骨頭生疼。
「晚晚!我就知道!你最深明大義!」
他看我的眼神,再無審視,隻剩下全然的、放心的讚賞。
在他眼裏,我終於被馴化成了一個完美的聖母。
婆婆也喜笑顏開,連聲誇我「有大局觀」「是顧家的福氣」。
我微笑著接受他們所有的讚美。
回到房間,關上門。
我臉上的笑意盡數斂去。
我撥通了阿傑的電話,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收網。」
「把我們手上的所有東西,做成一個‘祝壽視頻’。」
「記住,要足夠精彩。」
阿傑在那頭應道:「放心,保證讓他們終生難忘。」
顧老爺子七十大壽,賓客雲集。
鎂光燈將整個顧家莊園照得亮如白晝。
我穿著一襲正紅色禮服,妝容精致,紅唇似火。
我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雪跟在我身後,穿著一件素雅的白色孕婦裙,小腹微隆。
她畫著淡妝,臉上帶著柔弱又幸福的微笑,與我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張揚如火,一個無辜似水。
我的丈夫顧景行,全程親密地挽著我的手臂。
眼神卻時不時越過我,關切地望向他身後的白雪。
他將這場三人行的尷尬,演成了一出情非得已的深情。
賓客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視,同情,鄙夷,更多是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