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前一天,江瑟瑟終於出院。
推開家門,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儲藏櫃裏的箱子拖出來——裏麵裝的,全是這些年她攢下的、和林璟野有關的東西。
高中時偷偷拍的他的側影照,大學畢業時她軟磨硬泡求來的合照,甚至他某次隨手丟的、她偷偷撿回來的鋼筆......
以前視若珍寶,現在她抓著一把照片,直接扔進垃圾桶,動作快得沒半分猶豫,像在扔一堆真正的垃圾。
門開的聲音傳來,林璟野走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垃圾桶裏的照片,眉頭終於皺了起來,語氣裏帶著慣有的不耐:“你又在鬧什麼?”
江瑟瑟沒看他,彎腰繼續收拾箱子,聲音冷得像冰:“清垃圾。”
林璟野上前一步,攔在她麵前,語氣淡然得傲慢:“扔了,就別再撿回來。”
這話徹底把江瑟瑟氣笑了,她直起身,抬眼看向他——目光掃過他白皙的脖頸時,頓住了:那裏印著一道淺紅色的口紅印,刺眼得很。
她扯了扯嘴角,聲音沒什麼起伏:“不會,我扔掉的東西,就不會再要。”
頓了頓,她盯著他的眼睛,在心裏補了句——你也一樣。
說完,她繞開他,徑直走進臥室,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深夜,收拾最後一層抽屜時,江瑟瑟指尖碰到個冰涼的東西——是那條翡翠項鏈。
林爺爺親手給她的,說這是林家的寶物,隻給林家的兒媳。
她捏著項鏈,指腹蹭過冰涼的翡翠,心裏沒半分留戀。
該物歸原主了。
她拿出手機,找到餘歡歌的號碼,按下撥通鍵。
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江瑟瑟還沒開口,聽筒裏先傳來一陣黏膩的喘息聲,還有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男聲——是林璟野。
他語氣裏的繾綣,是她從未聽過的:“阿歡,我該走了。”
“阿璟,留下來好不好?我好怕......”
餘歡歌的聲音帶著哭腔,軟糯又委屈。
“可明天就是婚禮了,我不回去的話......”
林璟野的聲音頓了頓,帶著點猶豫,卻沒半分對她的冷硬。
“你就是不管我了!”餘歡歌的哭聲更委屈了,“以前你明明對我那麼好,為什麼突然就變了?”
聽筒裏靜了幾秒,然後是林璟野壓抑著什麼的聲音,帶著點沙啞:“不是的,阿歡......我沒有......”
“那我問你,”餘歡歌突然收斂了哭聲,帶著點孤注一擲,“如果明天要嫁給你的人是我,你願意嗎?”
江瑟瑟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指甲掐進掌心,連疼都沒察覺。
下一秒,林璟野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沒有半分猶豫,帶著她從未聽過的認真:“這是我畢生所願。”
“阿璟,那今晚......我想把自己交給你......”
餘歡歌的聲音嬌媚,伴隨著衣服布料相互摩擦的聲音。
而緊接著的是林璟野紊亂的呼吸聲,還有他低啞地喚著“阿歡”。
一遍又一遍。
每一聲都像針一樣紮進江瑟瑟的耳朵裏。
江瑟瑟抬手,把手機按滅,扔在沙發上。
不用聽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站在原地,喉嚨發緊——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隻是溫柔從不屬於她。
林璟野的心也好,身也罷,本來都不屬於她。
她走到玄關,把翡翠項鏈打包找跑腿送了過去,她的指尖最後碰了下冰涼的玉石。
然後又看了看包裏今天剛收到的簽證。
林璟野,放心,明天的婚禮,一切都會如你所願。